「啊!對不起……對不起……」她慌亂地抬起頭來想道歉,不意卻望進一雙魂牽夢繫的黑瞳裡。「阿駿!」她驚詫莫名,無法言語。
他微笑以對,想向她打招呼,但顧忌著自己現在假裝失憶的身份,還有後面那兩個陰魂不散的男人。
「阿駿,是你!」在店內的郁鈐也看到他了,匆匆拿了根置在角落的掃把就衝了出來,橫擋在舒珊身前。「你又來幹嘛?傷害舒珊還不夠嗎?又想來欺侮她是不是?」
「我沒有欺侮她。」他低聲道,看著舒珊的眼瞳絲毫沒有離開過。
那深情的眼眸幾乎要讓舒珊以為,他已經記起自己了。
「你是來吃早點的吧?請進來。」她只能這麼解釋。
「早點?」
「是啊,中國早餐,你該不會裝蒜,連豆漿、饅頭都不知道吧?騙鬼。」郁鈴沒好氣的說。她看他的眼光就像看見一個大壞蛋一樣,恨不得拿掃把敲他的頭。
舒珊讓家駿在店內的一張桌子坐下,眼光不敢多望的走去拿早餐,趁這獨處的空檔,他將這家店裡裡外外看了個仔細,發現店內不止變乾淨了,也稍微裝潢過。
不知他以前住的那間儲藏室是否還在?他好奇的站起來,走了過去。
「你要去哪裡?」正拿著一份早餐回來的舒珊,見他走向儲藏室問道。
「那是哪?」他故意問,手指著那間小房間。
他記得那間儲藏室?!
「一個你曾經住過、睡過的地方。」她自動引著他進去。
裡面的空間很小,幾乎他們兩人一進去,就把地方站滿;那裡除了一張上下鋪的床、一張桌子和椅子之外,沒有別的。
「這上面不是應該放了很多東西?」
「本來應該是,可是……現在沒有了。」以前是這樣,但是自從這次回來以後,她將這裡重新整理過了:之前苛待他,不許他把東西拿出去,現在她只想彌補自己以前的過失,親手為他整理乾淨。
只是,這些話並不需要告訴他。
「你……真的曾經喜歡過我嗎?」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她。
這是一句很傷人的問話。
「忘了。」她搖搖頭,走了出去。
忘了?他覺得她說這句話時,眼神裡充滿了難以言語的苦澀。
「你吃早餐吧!我還要忙。」無法再面對他,舒珊以工作當借口逃離他的身邊。
「你還跟那種人扯什麼?我都快忙死了。」正被客人催趕的郁鈴一見她來,如同見到救星一般,快速的拉她加入工作之中。
家駿的眼光沒有離開她,他看著她工作時的忙碌身影,見著了她認真時流下的汗水,雖然嘈雜,卻另有一番心靈上的平靜和安樂。
他多想告訴她,自己沒有忘記她,他完全記得兩人的感情和相處的一切,只是還不行。跟著他的兩隻蒼蠅還未死心。」
「喂,老闆娘,快點,我上班要遲到了!」一個客人大聲的催促。
「哦,好。」張舒珊回應道。
因為太在乎後面射來的那道熾熱眼光,令她有點心不在焉,一個小不心將剛舀起的滾燙豆漿翻倒在地上,手上和腿上都被燙傷了。
「啊,舒珊!」郁鈴驚叫道,想蹲下去看她,可是另外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竄了過來,將她抱起奔往廚房的方向。
「我沒有關係的,阿駿。」她有些羞赧的想阻止他。
「別說話。」他將她放在矮凳上,冰涼的水透過水管沖在她被燙紅的腿上。
「手也伸過來。」他聲音粗嗄的命令。
一份悸動,一份喜悅,舒珊經不住的哭了。
她知道他雖然失去了記憶,可是潛意識裡他並沒有忘記自己,他依然像以前關心她,喜歡她。
「阿駿。」激動的,她俯身從背後抱住他,將盈眶的淚水灑在他的背上。
感覺到那熱熱的液體就滴在自己身上,家駿的心臟急速跳動,情緒澎湃不能自己,他有股衝動想回身去抱住她,可是放開了的手又緊握起來。
「我走了。」他狼狽的推開她的擁抱,走了出去。
那無情的背影,似乎再度刺傷了她。
但這一次的感覺卻不再那麼痛苦,因為裡面夾帶著一絲甜蜜。至少他漸漸的接受了自己,不再那麼不可及,不許自己碰觸,起碼他們的距離拉那麼一點點,不是嗎?
這一次,她是含淚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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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們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一直保持一段距離,遠遠跟著家駿的喬瑟夫疲累的問著宮本鷹司。
打從他出來為止,他們就一直暗暗的跟著他,他進豆漿店去享受早點,他們卻在巷子裡喂蚊子,現在這男人還滿懷閒情意致的逛大街,走到公園裡來了。
到底知不知道後面跟的人很辛苦啊!
「逛了一個下午了,他還不累嗎?」喬瑟夫趴在宮本鷹司的身上說。再不休息,他們就要累癱了。
「這你應該先去問他。」鷹司心情也不太爽的抖抖肩頭,把靠在肩上的那顆笨腦袋給抖下去。
「能問我早就問了。」喬瑟夫歎口氣地說,眼睛睨向坐在公園椅上,正在注意著附近幾隻流浪狗的家駿。
咦,他想幹什麼,還伸手去摸狗兒的頭,哇,很髒的知不知道?
想吃狗肉也別挑這種的。等下別碰這傢伙的手,一定不衛生。
哦,不,還得叮嚀他要洗手才行,現在台灣正流行腸病毒呢。
呵,他笑了,冷血殺手的他竟然衝著流浪狗在笑!這次不止撞傷頭,也撞傷了神經不成?他轉性了。
看來,他是真的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你看我們拿根棍子敲昏他,會不會快一些。」他已經快受不了了,又不好單獨的把他丟下,只好出此下策。
雖然班落和伊蓮娜都說過別理他,但兩人就是爛好心、又亂有感情的狠不下心來。
除非看到他有個安定之所,否則不能離開。
「好主意。」宮本鷹司也手癢得很,早就想這麼做了,大熱天的陪這個神經病逛大街,他已經熱出一肚子火來。「就這麼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