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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因為我愛她,所以我也會愛她的全部。」

  「我也愛你呀!要不然我幹麼委屈自己去當你的助理?每天跟那些骯髒的動物混在一起,連妝都不能化,薪水又少得連一個名牌包包都買不起!」

  「原來在我的診所工作讓你這麼委屈,那你應該早點告訴我,我會早點讓你離開,不會勉強你的。」

  「不是的,我是因為愛你才去你那裡工作。」

  「不,你並不愛我。」他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只是喜歡我外在的光環,就像是你所喜愛的那些飾品配件一樣。」

  他雖然感情遲鈍,但是頭腦卻很清楚。他明白自己的學經歷、甚至是外表,才是她最在意的部分,這並不是愛。

  「我……」他說得沒錯,她是因為他的外在條件而喜歡他的,但是很多人的婚姻不都是這樣來的嗎?這有什麼不對?

  「真正的愛是不會考慮到條件,而是以對方為考量,就像我跟司琴一樣,就算跟她在一起會讓我喪失生命,我還是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她,這才是真愛吧!」

  他這番話就像當頭棒喝,敲醒了小楠的迷思。沒錯,一直以來,她部將外在條件列為擇偶的第一要件,至於適不適合就不在考慮之列,難怪交過七、八個男朋友,她都沒有悸動的感覺,原來問題出在她身上。

  賀叔恩沒等她回答,便說:「我要走了,祝你趕快找到一個情投意合的有情人。」

  他急忙搭計程車回家,由於司琴沒有申辦手機,無法直接問她人在哪裡,但他也壓根兒忘了可以先打電話跟家裡聯絡。反正只要牽涉到司琴,他就不再是頭腦敏銳的天才,反而是個被愛情沖昏頭的蠢蛋。

  「司琴沒來?!」叔恩趕回家,聽到的卻是這樣一個消息。「怎麼可能?一個小時前她就在這裡了啊!」

  「別急,慢慢將事情說清楚。」柯潔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讓他緩緩氣。

  「一個小時前,我們……」叔恩將之前發生的事,還有小楠的詭計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我應該先送她進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都是我的錯。」他相當自責。

  「如果她動不動就受人影響而鬧失蹤,難道你要將她綁在褲腰帶,隨身攜帶嗎?」仲恩不以為然地嗤道。

  「仲恩!」潔珆拉拉他的手,制止他再說下去。「都這個時候了,說這些幹什麼?」

  「二哥,這不是她的錯,她會這樣是有原因的……」叔恩急急說出司琴的過去,包括她的特異功能,她父母對待她的態度,以及以前唸書時同學對她的排斥,一切的一切……

  「……所以她一直沒有安全感,甚至認為自己會為人帶來不幸,因此選擇獨來獨往,不敢跟人親近。我每次只要想到這個十字架已經壓了她二十多個年頭,心就很酸、很難受,如果可以,我願意替她扛。」說到最後,他的眼眶已經泛紅。

  「沒想到她的命運這麼坎坷……」潔珆邊說邊拭淚,無法想像若是這份重擔壓在自己身上,她是否會崩潰。

  「仲恩,你事情沒弄清楚就胡說一通,都是你的錯。」賀開元也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還把仲恩臭罵一頓。

  「是、是……」變成眾矢之的的仲恩只能摸摸鼻子認錯。「都是我的錯。」這怎能怪他嘛,先前又沒人跟他說這些。

  「你們不在乎她擁有特異功能?不怕她會帶來霉運嗎?」叔恩問道。

  「拜託,看得見人的生死跟帶來霉運是兩回事,」仲恩受不了地瞪他一眼。

  「你難道連這都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但大部分的人都會將它們聯想在一起。」

  「幹麼理會那些愚民!」對於閒雜人等的廢話,仲恩才懶得理會。

  「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堅強,擁有自信。」叔恩不認同地搖搖頭。「尤其是司琴,長期處於被否定的環境中,很難擁有健康正常的心態。」

  「叔恩,你趕緊打電話找她。」淚流不止的潔珆連忙催促。

  「她沒手機。」因為她不喜歡被手機綁住的感覺。

  「那……她家裡呢?你試了沒?」仲恩趕緊將功贖罪,幫忙動腦。

  「對喔!」叔恩這才想到,趕緊撥過去,可是響了二十幾聲,還是沒人接聽,於是他掛上電話,迅速作出決定。「麻煩你們在這附近找找,我馬上去她家看看。」

  「也好,我們分頭找。」仲恩分配工作。「潔珆,你在家等,我跟老爸去附近找人。」

  「謝謝,我先走了。」叔恩立刻出門招了輛計程車,直奔司琴的住處。

  希望她已經回去了,雖然機會渺茫……

  司琴並沒有回家。跟小楠說過話後,她陷入茫然,不自覺地叫了一部計程車直奔新竹郊區,來到一棟平房前按下門鈴。過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對講機傳出——

  「我已經等你好幾天了,進來吧。」大門應聲而開。

  她推開大門進入,脫下鞋子步上玄關的原木地板,又熟門熟路地走到最裡頭的禪房。裡面有一位滿頭銀髮、留有長長白鬍子的老人,正在打坐。

  「師父。」她恭敬地俯首跪坐在老人前面,他正是當年幫助她「管理」特異功能的老師。

  「你在怕什麼?」師父的眼睛依然閉著,聲音不疾不徐,靜坐的姿勢也沒有絲毫改變。

  「我怕自己是掃把星的命,會帶衰身旁的人。」她一點也不意外師父「看」得出她的煩惱,因為他的修為很高,已到通靈的地步。

  以前她只跟老師父學過命理,不曾跟他說過自己的煩惱,這是她首次說出自己的徬徨。

  「這是你自己的觀察,還是別人說的?」師父不置可否,淡淡地反問道。

  「都有。」從小到大,這些話她已經聽了不下百遍,而且發生在她週遭的實例也不少,讓她不得不再次懷疑。

  「既然你自己都這麼想了,還來找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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