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雙唇抿死,不發一語,黑沉的眸卻飛快瞅高,狠瞪作威作福的三隻豬!
他早慧的反應讓典獄長一訝之後,脫口稱許:「很聰明。這麼聰明,你應該能判斷什麼對你是最有利的選擇,不要為反抗而反骨,逞一時意氣對你沒好處。」
獄警們愈聽愈不安。「典獄長,時候不早,您還要辦理交接事宜,是否…… 」
「我知道了。3043今天移監,把他的東西整理好,我負責監送他離開。」
「今天移監?!」事出突然,跟典獄長的調職令一樣突兀,而且不符合行政程序,紅髮警獄大膽質疑:「報告長官,我們未接獲書面通知,恐怕不能放!」
「你現在接獲了。」典獄長從檔案夾抽出一紙公文,遞給他。
覬覦已久的肥肉,沒沾到半口,紅髮獄警瞪著獵物不肯輕易放人。「報告長官!上面沒寫明轉移到哪座監獄,應該是漏寫,是否等我查明地點再行移監的程序?」
典獄長拿資料敲敲聞言渾身一僵的小男孩,欣慰他對自己的處境心知肚明。
今天萬一走不成,他的童貞必毀無疑。
「不甘心嗎?孩子。」笑著將男孩抓起。「不願意被吃,你要想辦法進化自己,要利用各種可以利用的資源,盡快爬到食物鏈頂端。當個傑出的獵手,你就不會處於挨打局面,被獵食。你記住了,要當就當最優秀的那個,要凌駕在眾人之上。」
以中文開釋完一楞之後若有所思的小男孩,典獄長走出房間,這才冷冷答覆無禮的下屬:「你層級太低,只夠知道這麼多。有疑問,你可以向上級投訴,人我現在要帶走。3043,你隨我離開。」
出乎獄警們意料,男孩還是一臉欠揍的乖張樣,這回卻一反常態地聽令行事。
男孩跟出門口之際,突然停下瘦弱雙腿,回頭望著恨得咬牙切齒的紅髮淫蟲。
「你不懂什麼是言出必行吧?蠢豬。」記恨的黑瞳結了冰,表情陰狠得令人不敢相信他只有十二歲。「你要活久一點,因為,有一天我會回來解決你的卵蛋。」
他發誓。
第一章
好像在迎接他歸來,回英國的這兩天,倫敦每過中午便飄起大霧。
黑冷的視線穿透霧氣,從往返泰晤士的船隻落向河畔那座醜陋的魔天輪。
聽到外面有足音接近,他扭開銅製蓮蓬頭,白茫茫的水花登時迎面灑落。
叩叩!隨著禮貌兩下輕叩,一個羞赧的甜嗓在浴室的玻璃門外響起:「TC,我…… 我、我可不可以…… 」
名喚TC的黑髮青年沒吭聲,黑色眼瞳閃動著冷寂,關掉水柱靜候一會。
門外的紫眸美女吞吞吐吐,矜持於名門淑女絕佳的好教養,始終吐露不出想與情人共浴的念頭,即使人已近在門外,只差一步,掙扎到最後她還是寧可維持端莊的形象,杵在外面等候情人邀請。舉凡是男士,都具備天生的紳士風度與修養,不會放任女孩子落入尷尬的境地而置之不理,絕對不會的。
泰晤士河面又淡掃一遍,TC見女伴堅持耍矜持,一笑,很快將水柱旋開來。
他和他所有的女人都只差一步,永遠差了這麼一步。
無法拉近的距離,就算是區區一線之隔,可能就是相距萬里的遙遠了。
沖好澡,TC抓起浴巾圍上腰間,拉開門。
門外面的美女鼓足勇氣,褪下睡衣準備入內,冷不防被開門聲嚇一跳!緩步而出的男人瞥了她一眼,彷彿沒瞧見她無地自容的尷尬模樣,越過她而去。
薇妮眼角溢淚,楚楚可憐地楞在當場,不知如何應變。在這個心思謎樣的男人
面前,三年多來,她總是手足無措卻又無怨無悔的,因為,這個男人一開始就說了,他不是溫柔體貼的男人,跟他在一起要做好心理準備。
她有呀!她真的有!只是…… 只是她以為她可以改變他呀!
TC真的只有二十二歲嗎?為什麼看起來好老成、好沉穩、好難捉摸……
重新披上白綢睡衣,嬌步幽怨,苦苦追隨冷漠的情人回轉香閨。
薇妮與TC慣性地保持一定的距離,迷惘凝望他充滿男性魅力的側面身軀,看TC被軍旅生涯鍛煉出來一身古銅膚色,高大的體魄修長而健美,十分好看,無奈被他身上一股憤世的氣息破壞了,全身多稜多角讓人不敢輕率接近。
草草一瞥床上她為他貼心準備的衣物,TC不發一語,抓出煙低眸點燃。
信步走到落地窗前,他推開八角窗,眺望莊園的景致,俊容顯得心不在焉。
這間寢房相當寬敞,三面采光,房外銜接一大片宜人綠地,環境幽靜。
這裡是倫敦西敏區最高級昂貴的地段,貴族群聚,與TC流連忘返的小酒館那種骯髒可怕的地區,差別天壤。她父親說每個男人都渴望家庭溫暖,奔波一天以後尤其希望有個地方可以放鬆心情。
TC是職業軍人,在軍中表現優異而調派海外四年,前幾天才回國。
據說,他是奉布爵士的命令返國,這次將回來轉任教官一職。
「國際傭兵學校」是爵士一手創辦,專門培育作戰人才,只收全世界最頂尖的人,從這裡結訓的學員全是種子教官。法國最著名的外籍兵團也需來此借將,彼此經常切磋戰技,以便同時提升兩校的戰鬥能力。
爵士曾經自豪說過,他的孩子們不止是菁英,他們全是菁英中的菁英哪!
而能力與待遇是成絕對正比的。菁英不會被虧待,爵士總是說如果是菁英,就不應該允許自己被虧待;是人才,就不會被埋沒或是受到委屈。有資格進入他的學校執教,那孩子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撇開學校教人艷羨的待遇不提,身為創辦人,爵士更是深具個人魅力。
爵士也是貴族子弟,他的家族血統純正而尊貴,是社交圈中最受尊祟的名門望族,爵士不僅在獨尊血統的上流社會備受愛戴,他在英國各界同樣擁有呼風喚雨的影響力,地位顯赫尊榮,遠非她這種身份的人可以高攀。幸好,他老人家平易近人,惜才且愛才,不限種族不限疆域地挖掘人才,拔擢人才不遺餘力,聲名遠播,許多人因此慕名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