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C那孩子呢?他也想知道他看中的女人是不是挺得過這一關吧?
萬一挺不過呢?他的個性執著不易認輸,肯就這麼放棄小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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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魯
穿著叢林迷彩服,一行人無聲走入鄰近哥倫比亞邊界的熱帶雨林。
盛夏晌午,南美洲的雨林熱力四射,地熱不斷騰升,悶得像在火爐上被烘烤。
「啊!」痛苦的叫聲喊到一半就急急咬住。
誤踩陷阱的艷跪倒在地,馬上咬著拳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冷汗涔涔,正午的太陽並不大,卻烤得她頭昏眼花。
同伴們分工合作,趕緊幫忙拆除獸夾,一雙手將忍著極大痛苦的她抱起來。她趴在某人寬闊強壯的肩窩,蒼白無血色的面孔貼著那人的頸子,不想讓害她誤中陷阱的女教官或其它同伴看見她強忍痛楚的樣子,痛得直喘氣,喘氣聲壓得很低很低,低到只有抱著她的人經由兩人的體膚接觸才能察覺她很痛苦。
「忍著點。」
無須對方開口,當一股熟悉的煙味侵入她鼻翼,艷就知道抱她的人是TC。
不知是尼古丁安定她抽痛的心神,還是相處三年、對他優異能力的信賴讓她放心將自己交給他,她鬆懈了下來,偎著TC閉眼歇息。
昏昏沉沉中,她只知道自己被抱到一處頗為陰涼的地方,被打了止痛針,腳上的傷也止血和包紮好,短暫失去的知覺漸漸回來,同伴們的密談聲逐漸進入她昏沉
沉的腦子。他們正在對她這起意外研擬對策,因為這個方位已經接近目標點。
綁走老布的並不是倡導個人民族激進思想的狂熱份子或恐怖份子,他是被掌控哥倫比亞地下經濟的大毒梟綁走,這樁恩怨跟老布六年前應當地政府所托,派兵協助他們掃蕩毒窟有關。
這個毒梟擁兵自重,養了一票舐血度日的傭兵,單獨留在這地方很危險。
左腿一動就痛得發汗,一確定自己真的無法行走,艷立刻做出決定——
「我留下來。」
「她留下。」
TC和艷兩人異口同聲說出之後,目光交接,雨點一滴兩滴打在他倆的額心。
情況緊急時候的斷臂求生是必要的,他們都知道,這是無可避免的情況。風險每個行業都有,犧牲一個可以保住其它人,她不介意被犧牲。夥伴至上。
熱帶雨林開始下起滂沱大雨。
「不,不用,我能應付。」艷出聲打斷女教官自願留下來陪她的建議。
領隊TC比手勢讓擔任尖兵的大貓先行出發,其它隊員繼續朝目標區前進。
「艷,我很抱歉。」女教官喜娜為自己一時的粗心大意痛苦不已。
艷冷靜回視她,語氣平淡:「沒關係,爵士拜託你們了。」
繞了一圈回來,TC拍拍女教官肩頭。「出發了,別擔誤時間。」
女教官凝視艷最後一眼,很快起身走入樹叢後方。TC等了一會,突然將全身濕透的艷抱起,朝反方向走去,將她放入一處乾爽又隱密的樹洞之中。
「手伸出來。」
「我可以將你一槍斃命,你信不信?」艷懂他的意思,一雙手還是伸了出去。
沒抖,狀態穩定,用槍沒問題。
「待在裡面,保持警戒。」沒給她隻字詞組的關懷,TC檢查好她的狀況就安靜轉身,完全信任她有能力自保。拐入樹叢前,他注視樹洞中的女人一眼,沉靜的聲音落在被雨滴打得起伏不定的芭蕉葉後方:「兩個小時內,我會回來接你。」
痛白的小臉皺了皺,艷猛然出聲:「你、你等一下!」
那個離去的身影不久又出現在芭蕉樹後,對她拱拱俊眉,靜待小姐指示。
「小心喜娜,她、她不對勁,剛才她是故意撞我的。我不是在為自己的腳傷找借口。」東張西望的美眸一溜,艷直視沉默不語的TC以表清白。她知道有這種人這種事的存在,但是不願意隨便懷疑人,是喜娜做得太明顯。「你、你們要小心。」
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一派酷樣的TC,聽完她的話後不發一語看著她許久。
艷解讀不出他殭屍面容下的想法,似乎為她的發現感到驚訝,又好像有著讚許。
「乖乖待在裡面,別亂跑。」
強忍著錐心的不適,她沒好氣:「能跑的話,我何必留在這裡當廢人?」
精神沒被嚇跑嘛。TC流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柔軟眸色。
望著走遠的人影,艷忍不住叮囑:「要把老布救出來哦!」
「我在附近做了點小佈置,別亂跑。」
「說一次我就懂了,真煩耶。你一定要把老布救回來哦!」
一再被她嫌煩,莞爾笑意爬入TC冷僻的瞳,也堆滿他不易與人打成一片的
孤僻俊容。至於小姐的要求,他依然堅持假裝沒聽見。
「要把老布救出來,你沒聽見嗎?」這種時候他就裝聾作啞了?被他氣死!
不由得在意起她對老布的掛心,心底覺得不是滋味。
TC冷哼一聲,拒答。
「要把老布、布爵士救出來,你聽見沒?」艷萌生了丟手榴彈的衝動。
對方總算打破氣得人吐血的緘默,涼涼開口:「說一次我就懂了,小姐。」
「臭教官!」
人走得無影無蹤,不一會,冷不防又出聲糾正她:「我不是你的教官了。」
「誰稀罕啊!」
遠方傳來兩聲輕笑,表示被罵的男人聽見了,而且很享受她的不稀罕。
笑聲遠揚後,樹洞之外只剩時有時無的陣雨聲,四下無人。
熱帶雨林的氣候她並不陌生,在傭兵學校受訓的三年她幾乎跑遍全球,臭教官輕描淡寫的小佈置,並未鬆懈她緊繃的神經,反而讓她提高警覺。他不是對女人呵護備至的溫柔性情,他這舉動只意味一件事,哥倫比亞毒王僱用的這批傭兵不易對付,如果他們全部擁有喜娜那樣的身手……
艷眉頭皺緊,突然為這個想法感到驚慌與擔憂,隨即迅速回復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