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反正她已經下定決心,從此時此刻起,要當個自私虛偽的女人了。
因嫁給司徒迭世這個殘酷的人,意味著性命可能隨時不保。既然最壞的狀況只是如此而已,那麼已無退路的她,也就沒有什麼好在意的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了半天後,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佟七樂忍不住屏息。
開門聲響起。
冷汗也一顆顆地掉落下來。
當腳步聲愈來愈接近她之時,佟七樂的心兒怦怦亂跳,雙手緊握成拳。
好吧,既然她很可能死去,那麼她可得要好好地瞧清楚這名魔魅修羅到底是何面貌?傳聞中,他比潘安還更俊美,然而一股邪魅氣息卻比閻羅王還要恐怖。她可要記清楚了,以免做鬼復仇時找錯了對象。
腳步聲停下,他就站在她的正前方。
一把秤尺掀起她的蓋頭。
一對烏溜溜的大眼立刻抬起,直視他。
這男人……她的官人、她的相公,簡直是……俊美到讓她傻了眼!
「哇!」素手忍不住掩住鼻子,內心太過激盪,鼻血差點噴出來。
司徒迭世微微一笑,替她拿下鳳冠,道:「妳,佟七樂,我的新娘子。」
為她取下鳳冠後,俊容故意貼近她的臉蛋,害她差點又被他的氣息給迷得倒在床鋪上。
「呃……是,我是佟七樂,您的新娘子。」撐住!撐住!端正坐好!佟七樂強迫自己露出笑靨來,只是唇片有些僵硬,笑容顯得好虛假。
深邃的瞳仁一瞬也不瞬地,深深地看進她的內心深處。「那妳知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我當然知道……」她僵硬地猛點頭。能擁有這等罕見俊美容顏的男子,絕對就是外界傳聞的司徒迭世了。「您是郡王,司徒郡王……」
「也是妳的相公。」他故意申明似的。「而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修長的身子貼坐在她身邊。
不該有的紅潮驀然飛竄上了玉頰,他的貼近令她無法呼吸,而且連思緒也都亂了起來。「郡王您……您要與我過洞房花燭夜?」
「怎麼,妳不願意我們今晚圓房?」
「我不……不不!我怎麼會不喜歡?我喜歡得緊!能當上郡王妃可是何等榮耀之事,尤其又能做得名副其實。」好險,差點就把心中的秘密給脫口而出。
「那就好,我原本還擔心妳會心有不甘,不願意成為我的妻子呢!畢竟咱們是憑媒妁之言成親,先前不曾說過話。」他修長的手指玩弄著她霞帔上的流蘇,然後邪魅一笑,道:「就讓相公我來幫妳褪掉這身繁複的嫁衣吧!」
「不,不敢勞煩郡王您,我自己來就行了。」佟七樂忍不住縮了縮,只是發顫的小手仍然平整地擺放在大腿上,沒有動手脫掉嫁衣的意思。
「欲迎還拒嗎?」他勾起她的下顎,綻放出令人心醉神馳的笑顏來。
佟七樂有一瞬間癡了,這是她畢生見過最絕俊的笑容了,那抹笑彷彿會勾魂攝魄似的,讓她差點忘了自己置身何處。
她趕緊偷偷捏了下自己的大腿--唉呀,好痛!這會兒總算回過神來了。
「不是的,是……我的手有點兒酸,舉不起來。但脫嫁衣的事情還是不敢勞煩郡王您,我自己來、自己來……」她的手好不容易抬起,卻立刻被他握住。
「娘子,別稱呼我為郡王,妳該喊我相公。既然妳我已經成親了,就不該這麼見外。再說,身為相公的我為妻子褪去嫁衣,怎麼能說是勞煩呢?」語落,他已飛快扯掉她第一層大紅嫁衣,也迅速褪去了自身的大紅外袍。
「呃!」她呆若木雞。
他的手還不停歇,繼續為她解開下身的套裙。「怎麼又滿臉愁容了?妳就這麼不願意與我圓房嗎?」
「不不不……」佟七樂連忙又回過神來。「我是因為……因為有一事不解。」
他靈活的手指終於停不下來。「什麼事情讓妳不明白了?」
她嚥了嚥口水,然後輕輕地、小聲地問道:「是、是……是郡王您怎麼會欽點我當王妃呢?畢竟比我高貴美麗的貴冑千金多如繁星,怎麼也輪不到我一個小小刺史之女登上王妃寶座啊!」
「說來說去,妳就是對這門親事感到不高興。」他的目光突然變得高深莫測。
完了,惹惱他了嗎?她終究是不擅長逢迎拍馬,所以表現失常,一下子就被他揪出了心底事。她會不會從新嫁娘變成明日的死屍呢?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怎麼會不高興呢?我只是不明白您為何會欽點我?難不成就僅憑一幅畫像嗎?」她試著撫平他的怒氣,否則就這麼丟掉性命也太不值了。「我會這麼問,是因為今日見到郡王本尊,我、我……我魂兒都飛走了,您絕世的容貌、您尊貴的氣質、您高高在上的地位,在在都把我迷得神魂顛倒的,我好慶幸自己能夠成為您的妻。可,我也自慚形穢,覺得配不上您。」諂媚的話語一股腦兒地從她的唇齒間流洩出來。在這性命交關之際,口才終於變好了。
「妳這張小嘴兒真會說話。」他笑,接下來出其不意地把住她的後腦勺,一使勁,吻住她的嘴唇。
佟七樂倒抽一口氣,沒想到他竟會直接吻住她,她下意識地想轉開臉蛋,可是他的力道好大,教她無法動彈。他像是一隻掠食的狂鷹,放肆地擒攫住她的紅唇,糾纏不休。
……好奇怪,他怎麼會吻她呢?他不是愛男人嗎?
她嬌喘著,意識愈來愈混沌。他的吻好狂烈,她的唇瓣真有這麼好吃嗎?
想著想著,她也愈來愈沈醉在他的親吻之中……
終於饜足了。司徒迭世這才將唇片轉而磨蹭著她柔軟的粉頰,並且移至耳垂,一邊含吮、一邊逗弄著。
「我喜歡妳的嘴兒,我喜歡聽妳說讚美的話語,我想要我的妻子把我奉為天神。」他玩上癮似地逗弄著她可愛的耳朵,把她挑引得不知所措,而他自身的呼息也愈來愈沈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