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揉著撞疼的頭,頭垂得很低,不著痕跡的從他懷裡退開。
洛雷夫見她始終不敢抬起頭來看他,性感的薄唇輕抿,一絲不悅浮上他俊美出色的臉龐。
「妳想要躲我到何時?」
「等你氣消了之後。」她低低的出聲,聲細如蚊。
「如果我的氣永遠不消呢?妳打算永遠這樣低著頭面對我?」
「唉。」心虛呵,因為做錯事的是她。
誰叫她公然違反他的旨令,讓住樓上跟樓下的亞瑟安和席朵見了面。
不過,這件事她一點都不後悔,就算他氣她,她也莫可奈何,只有挨轟的份。
見狀,洛雷夫只好自己伸手抬起她的臉,讓她不得不面對他。
「才一陣子不見,怎麼就瘦了?」他挑高眉,不太高興,「沒吃飯嗎?霍曼煮的東西不合妳胃口了?」
莫兒幽幽地看著他,他不知道他自己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嗎?
違背他,是她最不願做的事,她伯他氣她,擔心得食不知味,能不瘦嗎?尤其他氣她氣得當日掉頭就走,恁她怎麼盼都沒能把他給盼回來……
「不是。」
「那就是生病了?」
她搖搖頭,「沒有。」
「不然是什麼?」洛雷夫凝著眉,修長好看的指尖輕撫過她輕顫不已的唇瓣,「是我?」
莫兒不語,眸子轉到別處去。
「說話,莫兒。」
「我有急事要去找霍曼,可不可以……」
「不可以,除非妳現在就回答我的問題。」
「你--」她咬唇,一雙眸氣悶的瞅住他,「這件事很急,請你不要跟我鬧好嗎?要是彩兒出了什麼事……」
「不會有什麼事的。」那一男一女走出去,他又沒瞎,怎會沒看見?
「你怎麼可以確定呢?那個男人連導遊都指定要女的,眼神還飄忽不定,我怎麼想都覺得小彩兒跟著他出去十分不妥,不行!我得去找霍曼,讓他跟上去瞧瞧,不然我放不下心。」
說著,莫兒轉身就走,下一秒卻讓洛雷夫給扯住了手臂。
「有事情,妳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是霍曼。」這樣的認知,不知為何,竟讓他覺得十分不是味。
他這麼大個人就杵在她面前,還跟她說了半天話,有事,她竟沒想到要跟他說,反而急著去找別的男人,這叫他做何感想?
是他太可怕了?還是他太不通人情?
在她眼中,他洛雷夫就只是這樣的人而已?
「不是這樣的……」莫兒想解釋,卻突然覺得力不從心,「唉,也可以說是這樣的,你常常不在堡裡,除了他,我還能找誰呢?」
有事就找霍曼,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她從來就沒想過有什麼不對。
洛雷夫瞅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啊,怪她做什麼?只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何況她說的沒錯,他神出鬼沒的,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自己下一秒鐘會出現在哪裡,她又怎能知道?
想著,他一語不發的拉起莫兒的手往廚房走去。
「你要做什麼?」他走得太快,她在後頭跟得急,沒幾步已覺得喘。
「吃飯。」
「我還不餓啊。」
「不餓就陪我吃。」
「可是……」
腳步陡地停住,他似乎為她的推三阻四而不悅著,濃黑的眉不耐的揚起,「妳不是要找霍曼?」
是啊,她差點忘了。
莫兒不再說話,乖巧的跟在他身後。
廚房裡,有著男人極為高大的身形卻有比女人還俊逸美麗的霍曼,正低頭切著菜,手中的菜刀非常俐落,不管多薄多厚多堅刀多難看又多麼難處理的食材,一旦到他手裡,總是可以像變魔術一樣,轉眼間變成美麗可口的菜色,香味四溢得令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洛雷夫的人才站定,霍曼就已經知道他回來了,三兩下解決了手中的肉片,將它們丟進一鍋早調好的醬汁裡,將手在水龍頭前一衝,在圍裙上一抹,轉頭面對他時臉上是一片的笑意。
「老大,今天怎麼有空來?」語氣中難掩揶揄之意,再看了一眼他身後低著頭的莫兒,心上也明白個七八分。
「這是我家,我不能來?」什麼時候霍曼反客為主了?剛剛莫兒的一番話才讓他氣悶,現下霍曼又一句,很難不令他惱怒。
霍曼一笑,又覦了眼他身後的莫兒,故意問道:「莫兒,前幾天我替妳買的那幾件衣服還喜歡嗎?」
「嗯,謝謝你。」莫兒輕應了一聲。
霍曼買衣服給莫兒?
洛雷夫眼一瞇,探索的眸子掃向霍曼。
他斂眸暗笑,故意不看洛雷夫,一雙眸子深情的鎖在莫兒臉上,「那妳窗台上的向日葵呢?還好吧?」
提到她窗台上的花,莫兒的臉上頓時又有了笑容,「嗯,自從你替我照顧了幾個晚上以後,現在長得好極了,真的要謝謝你。」
「不客氣,只要妳一句話,就算要我『每天晚上』都到妳『房裡』照顧,我也絕對『隨傳隨到』,而且還會免費奉送一碗熱騰騰的海鮮面,保證很快把妳養胖,就怕妳吃膩了。」
這「每天晚上」、「房裡」、「隨傳隨到」幾句話,霍曼故意加重語氣,為得就是讓一旁的洛雷夫聽得更清楚、更明白。
瞧,這不就全聽進去了?要不,他怎麼覺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好像快被瞪得燒起來了?
只可惜,就是有人還進入不了狀況。
莫兒甜甜一笑,「怎麼會呢?大廚師做的菜怎吃得膩?就算只是碗海鮮面,每一天的口味卻都不同,不是嗎?」
「嘿,被妳發現啦?」他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妳的嘴巴還真夠細膩的,連那一丁點變化都被妳瞧出來了,要是讓凌彩那丫頭吃,恐怕給她吃上一年她也吃不出什麼不同的味道來。」
說到凌彩,莫兒驀地想起她來此找霍曼的真正目的,慌急的從洛雷夫身後奔到他身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霍曼,小彩兒她跟著一個男人走了,你快跟上去,我怕會出事。」
聞言,霍曼眉一凝,「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