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叩應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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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那你呢?」他蹙眉。「為什麼你不必來?」

  「因為我要去採購啊。」她眨眨眼。「冰箱跟儲藏室裡幾乎什麼都沒有了,我總得開車下山補充些食物吧,還有屋裡也缺一些裝飾品,我想順道買一些。」

  「你去快樂地『瞎拼』,而我留下來打掃臭氣熏天的豬窩?這公平嗎?」他怪問,望向陳伯。「陳伯你說,這不公平吧?」

  「男人女人本來就該分工合作。」陳伯淡淡一句。

  「聽到了吧?」何湘灩攤攤手,一副「事情就是這樣,我也沒辦法」的嬌態。「那我先走嘍,你就乖乖跟著陳伯學其他農場工作吧。」

  語畢,她玉手一揮便翩然離去,頭也不回。

  他只能懊惱地瞪視她的背影。

  陳伯看他一眼。「你根本不想來這裡吧?」他忽問。

  「什麼?」雷楓樵沒聽清。

  「我說你……」陳伯清了清喉嚨。「其實根本不想留下來。」

  「誰會想留下來?」雷楓樵聳聳肩,鄙夷地瞧了一眼週遭髒亂頹圮的環境。

  「那你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因為我答應那個女人了。」他悻悻然,跟著陳伯走向豬圈。「我被那女人騙得簽下賣身契,也只能認命了。」

  「你喜歡她嗎?」

  「什麼?」

  「我問,你喜歡何小姐嗎?」陳伯耐心地重複。

  雷楓樵直直瞪他。

  「如果不是喜歡她,又怎麼甘心被她騙?」陳伯對他的瞪視倒是坦然以對。「總不會是為了……你父親吧?」

  雷楓樵身子一僵。「你知道他的事?」

  「當然,我以前是幫他工作的啊。」陳伯沉聲答,深深看他一眼後,又補充一句。「我也知道他將這裡留給你跟何小姐。」

  「真是奇怪的人,對吧?」雷楓樵乾笑一聲。「居然把他的東西留給一個不相干的人。」

  「你是指何小姐嗎?」

  「我是說我。」雷楓樵冷冷道:「我跟他根本就是陌生人。」

  「……你是他兒子。」老人啞聲道。

  「一樣是陌生人。」他毫不容情。「我對他一點印象也沒,連他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了。」

  「是這樣嗎?」陳伯漫應,彎下腰,將一捆長長的水管接上水龍頭。一面接,一面漫不經心似地說道:「你可能不記得他了,可他一直記得你。」

  「是嗎?」冷冽的芒在雷楓樵眼眸深處點亮。

  「他常常告訴我關於你的事……」

  「別說了!」雷楓樵低斥。「我不想聽。」

  「對你父親,你真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嗎?」陳伯問,老眸直盯著水管。

  「沒錯,我沒興趣,一點也沒有。」雷楓樵重重強調。

  「好吧。」老人長長歎口氣,拿起一副塑膠手套遞給他。「戴上,跟我來。」他拉起水管,率先邁開步伐。

  雷楓樵卻沒立刻跟上,他腦海裡,還迴盪著方才老人告訴他的話。

  他一直記得你,常常告訴我關於你的事……

  去他的!那老頭離開的時候他才兩歲,他能告訴陳伯他什麼事?難不成告訴人家他什麼時候學會走、學會說話嗎?

  那個陳伯根本就是在撒漫天大謊,他一個字也不信!

  可是為什麼,一顆心像是微微動搖了?躍動的速度加快了,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為什麼?

  真該死!雷楓樵在心底低咒一聲,他用力甩頭,彷彿意欲甩開腦中不受歡迎的思緒。

  然後他戴上手套,跟在老人後頭踏入豬圈。

  既然他答應了何湘灩留在這裡工作一年,他就說到做到,只要該做的事都認命去做就是了。

  至於其他的,不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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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花花公子的農場生活開始了,除了每週六晚上趕回台北主持現場播音節目:「花花世界」,他大部分的時間都耗在農場。

  帶狀的廣播節目暫時結束了,演講與各項節目邀約全數推掉,新書出版計劃也暫時延後。

  工作之外,社交活動幾乎全部放棄,以往夜夜笙歌的他,如今只要每週未能夠回台北跟老朋友一起喝點小酒,就謝天謝地了。

  這天,他做完節目後便驅車直奔飯店,參加好友裴逸航的公司舉行的慶功宴,玉樹臨風的身影才剛踏入會場,立即引來一群狂蜂浪蝶追逐。

  「雷,好久不見你了呢!」美女甲嬌嬌挽著他左邊臂膀。

  「你這陣子都躲到哪兒去了?都不見人影!」美女乙霸佔他右邊臂膀。

  「聽說你買下一座農場,是真的嗎?」男人丙問,對他左擁右抱的艷福驚羨不已。「怎麼會突然想買農場呢?莫非花花公子轉性,想定下來了?」

  此話一出,圍著他轉的幾個女人同時變了臉色。

  「真的嗎?你真的要結婚了嗎?」

  「那個女人是誰?」

  她們爭相追問,言語中冒出的酸水幾可侵蝕一室歡樂氣氛。

  「誰說我要結婚的?」他連忙否認。「我雷楓樵是何許人也,怎麼可能笨到踏入婚姻的墳墓?」

  「說的也是。」美女們安心了,彼此對望一眼,都是失笑。

  全台北市誰宣佈要結婚,她們都相信,就是花花公子雷絕不可能。

  這也是她們即使全仰慕著他,彼此之間也能相處如此和諧的主因。因為她們都明白,無論是誰,都只能與這天生的情場浪子來一場短暫韻事,無法得到他天長地久的承諾。

  無所謂,只要他在與自己交往的時候是真心愛著自己即可,只要曾經擁有的是最甜蜜、最浪漫的,誰在乎能不能天長地久。

  「那農場是怎麼回事?」美女們追問:「你真的買下一座農場了嗎?」

  「呃。」雷楓樵古怪地揚了揚眉。「嚴格來說,『一座』這個單位詞可能有點不太恰當。」

  正確來說,是「一間」,小小的一間。

  「這麼說你真的有一座農場?」美女把他的自嘲當承認,興奮得臉色發亮。「在哪裡?」

  「苗栗。」

  「苗栗?哇哦!」眾女讚歎,眼瞳同時燃起夢幻火苗。「是不是就像飛牛牧場那樣?裡頭養了很多羊嗎?有一片很大的草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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