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棒啊。」何湘灩微笑聽著他興致勃勃的敘述,將泡好的牛奶遞給他。「不過房子這邊可能要再裝潢過吧?需要一筆資金。」
「沒問題。這點錢我還拿得出來。」他豪爽地說。
「別忘了一人一半。」她提醒。「這農場我也有份的。」
「是,不會忘了掏你這個小富婆的口袋的。」他幽默道,一面拾起一塊可頌麵包塞人嘴裡,一面又等不及繼續發表他轉了一晚的念頭。「你們聽我說,看看這家農場,在瑞士阿爾卑斯山附近,大小跟我們差不多大。看看他們房間的設計,是不是很有味道?我覺得……」
他好認真。
望著他專注地述說計劃的模樣,何湘灩心弦一牽。
對比他初來乍到時的鄙夷不屑,現在對農場的未來如此熱中的他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他是真心想要改造這間農場嗎?真心想為這裡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
他這樣的熱情與衝勁,究竟從何而來?真的都是……為了她嗎?
為了實現對她的承諾?
她轉過頭,瞥了陳伯一眼,後者的神情比她還震驚,幾乎是傻傻地瞪著雷楓樵神采奕奕的側臉。
連他也不敢相信。
誰又能相信剛開始視農場事務為畏途的大男人,現在竟比誰都關心這間農場的未來?
何湘灩感慨萬千,幽幽眸光又回到雷楓樵身上。
牛奶,在他唇緣畫了一道白色鬍子,而他渾然末覺,一逕像個男孩般熱切地傾訴自己的夢想。
偶爾,在靜默沉思時,右手的拇指會習慣性地淺淺送入唇間,然後在恍然大悟時,俊唇會揚起好燦爛好迷人的笑。
他笑起來,像個大男孩,那習慣性的小動作,更讓他看起來好甜好可愛,讓人想一口吞下——
天!她心跳快停了,感覺自己對他的迷戀似乎正—點—點加深。
真的愛上他了嗎?再也挽回不了?
雷……
「怎麼?」彷彿聽到她心底的呼喚,他不解地抬頭看她。「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
「沒,我沒說什麼。」她臉頰滾燙。
她是怎麼了?像個青春期少女一樣發花癡?
「我是說你這個計劃挺好的。」見他深邃的眸光還是停在她身上,她扭捏地補充一句。
「不錯吧?」他自信滿滿,轉向陳伯。「陳伯,你說呢?」
「我也覺得不錯。」陳伯慢慢地、有些恍惚地答道,似乎在想些什麼。
「你覺得哪裡不好嗎?」雷楓樵看出了他的異樣。
「不,沒有,很好。」陳伯回望他,眼神裡像壓抑著什麼。「很的不錯。」
「那就是全員通過嘍?」雷楓樵一拍手。「很好,馬上照計劃實施。」
「別太興奮了,還有很多細節呢。」何湘灩插口。「裝潢怎麼做?成本估多少 ?網站廣告怎麼打?還有呢,你要教人家做果醬,總不能連自己也不會吧?」明眸隱含取笑之意。
「前面幾點都簡單,只要花錢都好說。倒是最後一點——」雷楓樵笑嘻嘻望向老人。「陳伯,你會做果醬嗎?」
陳伯搖頭。
「你會嗎?」希冀的眼光轉向何湘灩。
「怎麼可能?」她嬌瞠。
「好吧。另一個待解決事項。」雷楓樵提筆在企劃書草稿上做記號。「由灩灩來負責。」
「為什麼是我?」她高聲抗議。
「你是女人啊。」他理所當然的。「像做果醬這種事當然由女人來做。男女之間本來就該分工合作,對吧?陳伯。」
「嗄?」忽然遭到點名的陳伯愣了愣,眨眨眼,正考慮著想點頭卻被兩道凌厲的目光給堵回去。他倉皇咳兩聲。「呃,還是先吃早餐吧,這些細節以後再慢慢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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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的結果,何湘灩自然得學會做果醬,可雷楓樵也逃不了。
於是某個夜晚,兩人站在改裝過後,顯得較為寬敞的廚房裡,對著白天從果園裡摘來的一籃橘子發愣。
「喂,你不是從網路上下載了食譜嗎?」何湘灩催促雷楓樵。「快拿出來啊!」
雷楓樵會意,翻出一張橘子醬DIY的簡易食譜。「在這兒,你看吧。」
「為什麼是我?」她睨他。
「看食譜什麼的,你一定比我有經驗吧。」他耍賴。「對我而言,雖然是白紙黑字,也像無字天書呢。」
「你喔。」拿他沒辦法,她接過食譜,迅速瀏覽一遍。「好吧,先將橘子洗淨去皮。」
他動也不動。
「快洗啊。」她命令。
「Yes,Madam。」他戲謔地行禮,從籃裡拿起幾顆橘子,打開水龍頭清洗。
洗乾淨,去皮,然後由她將剝下的橘子皮切絲,放進裝滿水的碗裡備用。
他則去除果肉內的種子跟果衣,放進鍋裡。
「雷,這上面說橘子皮要浸一個晚上才不會苦耶。」她比著食譜說道。
「那要明天才做?」雷楓樵蹙眉。「不管了,反正只是試做,隨便啦!」大而化之地揮揮手,他將橘皮絲瀝干後,一股腦兒全丟進鍋裡。「開始煮吧。」
待果皮軟化後,他又接過她遞來的砂糖,同樣阿莎力地倒進去。
「轉中火,攪拌。」何湘灩在一旁指揮。
女王下令,騎士乖乖遵從,拿起攪拌棒,認命攪拌。
剛過幾分鐘,他已感到手臂有些酸疼。「喂,換手。」
「才不要。」她調皮地眨眼,故意逗他。「這種粗活怎能讓女人來做?」
「可是要連續攪拌十幾分鐘耶。」
「誰教你用力不對?放輕鬆點,來,手臂放鬆。」她一副專業的勸告口吻。
他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別光說不練,小姐。」
「有啊。我說,你練嘛。」她拍拍手。「快,繼續,不能停。」
他只得認命,繼續轉動酸疼的手臂。眼看終於攪拌得差不多了,何湘灩又下令。
「你嘗嘗看。」
「我不喜歡太甜的東西。」他拒絕。
「橘子醬應該是酸的吧。」
「我也不喜歡酸。」
「嘗嘗嘛。」她撒嬌地,嗓音酥軟得能融化任何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