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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我不接。」他斬釘截鐵。

  「嗄?」她愕然。「你還沒聽我們提出的條件……」

  「不必聽。我不想接這個案子。」

  「為什麼?」

  他不答,起身到廚房清洗杯子。

  她懊惱地瞪視他背影。「是因為我們公司太小,所以你不肯接嗎?還是有其他考慮的因素?你儘管開出條件,我們可以盡力配合。」

  「我不接這個案子。」他還是這麼一句。

  「為什麼?」她拉高聲調,不相信這場交易居然連談判的空間都沒有。「給我個理由!」

  他保持沉默。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從他僵硬的背影看出他似乎陷入某種掙扎。

  「是因為最近你的檔期太忙嗎?」她緩下語氣。「請你告訴我有什麼困難,我想辦法回去協調。」

  「……是你們總經理叫你來找我的嗎?」他忽問。

  「是我建議他找你來的,不過他也同意了。」

  他點頭,將洗好的杯子擱上杯架,回過身來,正想說些什麼時,門鈴忽然響了。

  「有人來了?」她揚眉。「不會是李奇吧?」那小鬼不是已經被他這個「未來師父」給趕回家了嗎?

  「不是。我有個朋友來找我。」他解釋。「不好意思,今天可以請你先回去嗎?」

  啊,他又趕她走。

  從來沒有男人對她如此冷淡。這個可惡的呆呆工程師!

  她哀怨地睇他一眼,狠狠咬牙。「我會再來。」

  她不會放棄的!

  第三章

  前來拜訪於相良的是他的高中死黨——雷楓樵。這個男人在廣播界可是赫赫有名,因為長相英俊,又風流瀟灑,迷死人不償命,聽眾們送他一個「花花公子」的外號。

  既是花花公子,當然不會放過方才驚鴻一瞥的美女,雖然對方又戴帽子、又戴墨鏡,可他的電眼光從她一雙亭勻長腿便可輕易探測出她絕對是個傾城佳人。

  「嘿!剛剛出去的那位小姐是你女朋友嗎?身材不賴嘛!」他對於相良猛吹口哨,星眸閃過善意的嘲譫。「不得了,你這個『御宅族』終於懂得交女朋友了,得趕快告訴逸航這個好消息才行。」說著,他拿出手機作勢就要撥號。

  於相良譴責地瞪他一眼。「別瘋了。她不是我女朋友。」

  「那她是誰?」

  「遊戲公司的總經理特助。她來找我談公事的。」

  「純公事?」

  「嗯。」

  「嘖,掃興。」雷楓樵放回手機,好失望。

  「找我什麼事?」於相良打開冰箱,拿出兩罐冰啤酒,將其中一罐拋向他。

  「好球!」雷楓樵俐落地接住,拉開拉環,先喝一大口再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是替逸航送這張喜帖來的。」

  一張燙上玫瑰金的喜帖飛向於相良。

  於相良以同樣俐落的姿態接住,展開喜帖一瞧,劍眉挑起。「逸航這麼快就要結婚了?」

  「你也覺得他想不開吧?」雷楓樵攤攤手,也覺得這張喜帖很刺眼,違反他花花公子守則。「人生多美好!天曉得他幹麼急著踏人婚姻的墳墓?」

  「我倒是沒想到,溫雅會答應他的求婚。」於相良在沙發落坐。

  「她不是很受不了他龜毛的個性嗎?」

  「玄就玄在這裡!」雷楓樵一拍手。「這兩人一個龜毛,一個暴力,湊在一起也真奇怪。」

  「青梅竹馬嘛。」於相良淡淡一笑,把玩著喜帖。「我還記得高中時,他老跟我們抱怨他有個惡鄰居,沒想到現在兩個人竟然要結婚了。」

  「世事多變,對吧?」雷楓樵也頗為感慨。「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咱們離高中畢業都十幾年了。」

  「你呢?什麼時候想結婚?」

  「我?」雷楓樵瞪大眼。「你別開玩笑了!」他誇張地揮手,像趕蒼蠅似的把於相良的問話趕走。「我又不是白癡!才不會這樣埋葬自己美好的青春呢。要我結婚?除非台灣刮龍捲風。」

  「別太鐵齒。」於相良似笑非笑。「台灣未必不會刮龍捲風。其實就氣象學來看了……」

  「別又搬出你那些科學理論了!」趁於相良還來不及發表他那些莫測高深的高論,雷楓樵舉高雙手投降。「算我說錯話,我收回。」

  不說就不說。於相良默默喝啤酒。

  「對了,逸航的經紀人老胡想幫他辦個最後單身派對,你去不去?」

  「不去。」於相良乾脆拒絕。

  「我就知道。」雷楓樵翻白眼。「我說你啊!總不能一輩子躲在家裡不出門吧?

  連好朋友的最後單身派對都不去!別忘了,咱們三個可是十幾年的老交情了。」

  「我會去喝他的喜酒。」於相良淡淡道。「至於派對就免了吧。我不習慣那種狂歡的場合。」

  雷楓樵放下啤酒,起身來到於相良面前,俯身抓住他肩膀。「奇怪,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閉的?」他瞇眼。「記得高中時你雖然也不愛說話,起碼還會跟著一群同學去聯誼、打球,怎麼現在變得什麼活動都不愛參加了?到底怎麼回事?」

  「只是不喜歡那種場合而已,你別多想。」於相良甩開好友的手。

  不對,一定有問題。

  雷楓樵站直身子,若有所思地揉著下頷。

  仔細想想,他的好朋友好像是從三年前開始顯現自閉的跡象。那時他突然辭了工作,回家做SOHO,接著個性就愈變愈怪。

  三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莫非跟女人有關?」他喃喃自語,隨口猜測。

  可於相良卻似乎起了反應,肩膀僵硬起來。

  不會吧?真跟女人有關?

  雷楓樵眼睛一亮,益發忍不住好奇。「喂,我說相良……」????。

  「你今天不是替逸航來送請帖的嗎?」平板的聲嗓及時截斷他。

  他一愣。「是啊!」

  「任務完成。你可以走了。」說著,於相良站起身,冷淡地將好友往大門口推。

  「嘿,不用這樣趕人吧?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多坐一會兒都不行?」雷楓樵哇哇叫。「你不會這麼絕情吧?」

  「晚了,我要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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