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相信有了這張卡,你的生活會更方便。」不管怎樣,他仍希望能說服她。
沒錯,「執著」是杜浩天繼「潔癖」之後,另一個讓人不敢苟同的優點。
噢……別又來了!孟琳揉揉抽痛不已的太陽穴。她難得有耐心解釋,這固執的男人怎麼還這麼堅持己見啊!
「請問一下,你和這家銀行的老闆有什麼關係?」拿起金卡,她指著上頭的銀行名。
「只見過兩次面。」她問這幹嗎?
「那就是不熟嘍?既然如此又何必替他拉生意。」她輕輕將卡片對折。
「我是好意。」他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悅與黯然。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她明白他的用意,掉錢事小頂多餓幾天肚子當減肥,但如果連晾在一旁不用的金卡也搞丟再被盜用的話,那可就不是個慘字能形容的了。
她將被分屍的卡片往前推,「總之,我的方便原則就是不麻煩,而難用的東西,就代表了它是個大麻煩。」
錢就是要看得到且摸得到,塑膠貨幣不但遺失後風險大,還少了份數鈔票的樂趣。
「很難相信,這是你回饋他人好意的方式。」從沒有人敢用這種方式來拒絕他的好意,她是第一個。
「被人強迫接受的好意,我無法認同,平凡原始的生活不也很好嗎?」無視眼前一張微慍的怒容,她挑了挑眉繼續說:「再說,你們有錢人的把戲不就這些,拿金卡騙笨女人上勾,老套!」
這句無心的話,卻深深刺進杜浩天的耳朵。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扭曲誤解他的好意,尤其是她。
「有錢不是我的錯,而尊重女性則是我從小就被嚴格教育要遵守的觀念,請別拿我和那些紈挎子弟相提並論。」
孟琳雖被他嚴肅的神色震住,但她卻不像其他人會覺得害怕,反而對他多變的表情感到好奇。「我只是隨口說說,你未免也太認真了吧?」
「你!」他知道,自己最後的一丁點耐性就快被磨光。
「咳……咳……」微微的輕咳聲,暫時化解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一名年輕侍者微笑說道:「對不起,打擾一下,兩位的甜點送來了。」
誰知回敬他的,是兩道冰得讓人直打哆嗦的眼神。
「放著就好,免得被颱風尾掃到。」孟琳雖不愛管別人的閒事,但基本的良心還有。
她並不瞭解眼前的男人,但有了孫曼麗的悲慘下場為範本,再遲鈍的人也能大致猜出有人誤闖了警報區。
侍者放好甜點,微微的鞠躬後轉身要走,然而托著端盤的手,卻被硬生生扯住。
「頭髮。」杜浩天的眼底迸射出可怕的凶光。
疑惑的摸摸頭,侍者突然會心一笑,「先生你真有眼光,我這髮型是東區最有名的設計師所設計的,可花了我六千塊,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他的熱心被接下來重複的兩個冷字無情澆熄。
「清掉。」
這下侍者可真的被搞迷糊了,只好將目光順著他斜睨的眼神望去,只見一根細微的黑色頭髮正直挺挺的躺在小叉子旁。
「喔,對不起!」恭敬的將頭髮拿起,他負責任的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再鞠一次躬。正要離去時,他的肩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壓制住。
「和你髒頭髮擺在一起的餐具全部清掉!」
一股劇烈的疼痛由肩上向四肢百骸傳開,半晌,當侍者感覺到肩上的手似乎略微鬆開,便不顧一切的趕快起身把腰挺直,也因為如此,他完全忘了手中還端著一個大托盤,下意識只想借由大甩手運動,舒緩一下疼痛麻痺的肩膀。
突然,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圓形咖啡色托盤被直頁的往上拋,再無聲的往下落。
筐啷一聲,盤子應聲落地。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慌忙放下手,他錯愕的直道歉,但他的聲音與眾人的抽氣聲,卻詭譎的在剎那間停止。
杜浩天僵硬的坐在位置上,整齊潔淨的黑髮上沾著一大塊這餐廳最負盛名的巧克力奶油慕斯蛋糕。
瞬間,大多數的人苦撐著僅存的意志飛快拔腿落跑,而少部分較沒膽的則被嚇得當場三魂少了七魄動彈不得。
然而,有一個人例外。
「不好笑。」杜浩天的聲音不見和緩。
他喜歡她那少得可憐的純美笑靨,但這個笑似乎出現得不是時候。
「我知道這或許不太禮貌。」把桌上的餐巾紙遞給他,她仍止不住笑意,「說真的,你這副與眾不同的模樣,實在很難讓人不跟笑話牽連在一起。」
「我並非自願的。」將紙巾往臉上用力抹了又抹,他痛恨那兩個字。
「可憐的非自願先生,告訴你一個不太好的俏息。」孟琳將掉落在地的湯匙給他——你頭頂上那塊好吃的慕斯蛋糕,似乎開始融化了!」
透過湯匙背面的反射,杜浩天終於能目睹自己的尊容。
可、可恥!不可思議的瞪大眼,杜浩天幾乎無法接受這嚴重的打擊,內心潔癖因子發出強烈抗議聲,而堆滿食物的胃開始無情的翻滾著。
看著那張佈滿奶油的臉,此刻竟如同死灰般慘白,孟琳心裡泛出難得的同情心,恐怕會吸引不少八卦記者前來一探究竟。」
雖說是盡快,但如果先前那群落跑的人先一步通知報社和電視台,那她可就無轍了。
不論在哪個季節,南台灣的艷陽總是炫目而迷人。
在細白的沙灘上,一位皮膚曬得黝黑的俊男,正細心的幫身旁平躺在沙灘椅上的女人擦防曬油。
「親愛的,這樣可以嗎?」駱開遠的眼睛隨著自己的手,在未婚妻姣好細白的身軀上游移著。
「噯,好舒服喔。」白芊芊滿足的笑了笑。
聽到這,他隨即放下手,翻身跳上另一張沙灘椅。
「換你幫我擦,怎麼可以只有你舒服,人家也想要。」他開始撒起嬌來。
「好、好,我的大老爺。」被他的舉動和聲音逗得啞然失笑,她拿起防曬油在他的胸膛。一來回按摩著,「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