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主子好不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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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雷聲……好大。」她嗚咽著。

  外面的雨聲更大了,雨滴滴答答的下個不停,屋裡除了她抽噎的聲音外,顯得安靜而溫馨。

  「雷聲有什麼好怕的?」

  以往若知道有人怕雷聲怕成這樣,他恐怕只會嗤鼻冷笑,但現在對她只有滿心的憐惜。

  「我爹娘死的那天,雷聲好大,雨下個不停,一直下到天亮……」

  屋子裡充滿哭聲和哀嚎,娘慘白的臉在閃電的照亮下,竟顯得異常的妖魅詭異,讓年幼的她嚇得直打顫,沒人注意到她躲在角落裡哭泣;之後,她就開始害怕打雷。

  霹靂雷擊的那瞬間,整個世界彷彿只有她孤獨一人,劃破天際的白光像開了一條地獄之路。

  「別怕,有我陪妳。」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保證著。

  「姥姥死的那天也是,破廟外也是下了一整天的雨,我好害怕……」她抽噎著,往事讓她卸下心防,只聽見她斷繼續續地說:「姥姥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是我不好,我害死了姥姥。」

  「為什麼說是妳害死了她?」他一邊說,一邊輕拍著她的背。

  「如果不是我,姥姥就不會生病,我知道她一直擔心我……」她傷心的低泣。

  「她擔心妳什麼?」他越聽越迷惑。

  「擔心我和表哥……」她眨了眨眼,要離開他的懷抱,但他摟得更緊,將她圈在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而寬闊,他的氣息讓人安心,單子瑾輕拍著她的背,像安撫一個小女孩似的。

  木藍心頭一熱,冰凍已久的心因他而融化。有多久不曾如此了啊?被一個男人像珍寶一樣的護著,天地悠悠,也有個人重視她。

  「妳表哥?他是誰?」他繃緊了聲音。

  「沒、沒什麼。」她如夢初醒般,離開了他的懷抱。

  一股怒氣油然而生,為什麼她近在咫尺,卻總讓他如在迷霧中看不到她的身影,撲朔迷離,忽遠忽近。

  他的手伸了出來,她自然的伸出手扶著他的手臂,但他卻反抓住她的小手,她的冰冷、他的溫暖讓兩人同時震了一下。

  「大少爺……」她驚喘一聲,下意識的要抽出自己的手。

  他加重力道,任她怎麼也掙脫不了,直到聽到她驚慌的聲音,他胸中升起一絲殘忍的滿意,知道她也不是全然無動於衷的,她也會害怕,也會不知所措,原來她也和其它女人一樣。

  鎮定下來鎮定下來,她心裡拚命的吶喊著,但全身益發抖得厲害。「大少爺……要回房了嗎?」

  「沒有。」

  「那……大少爺要去哪嗎?」

  「沒有。」

  「那大少爺……為何抓著木藍的手?」她連聲音都抖得厲害。

  「因為我想。」他笑了,此時終於有了好心情。

  如遭雷殛,她想也不想的從肺腑裡衝口而出:「不──」

  聲音明確而堅決,帶著莫名的恐懼,她全身用力一抽,終於將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因用力過猛,她跌到了地上,感覺到手腕處的劇痛,霎時,雪白的肌膚已是一片紅腫,但她忍住沒有痛呼出聲。

  如果任他握住自己的手,以單子瑾的個性,怕不是如此簡單,一旦她交付了自己,她就再也不是之前的木藍了,因此,她只能掙扎,只能逃。

  「為什麼?」他不知她的痛楚,只是冷著聲音問。

  她亟欲逃脫是為了掙脫他的手,還是要掙脫纏住她的情網?

  「因為我不想。」她顫著聲,心裡的驚駭大於身體的疼痛,跌坐在地板上的她看著端坐著的單子瑾,只見他肅穆著一張臉,五官像冰雕似的堅決冷冽。

  空氣彷彿都凍結了,她咬著唇,看著眼前的單子瑾,知道他看不出表情的面容下的心緒是怎樣的翻騰,但她……她真的不能啊!

  單子瑾的表情一黯。「為什麼?」

  他再次將手伸出去,掌心朝上,邀請似的伸到她面前。

  木藍怔忡的看著那隻手,以前,她扶著他的手臂領著他往前走;現在,他卻要牽著她的手,帶她走向另一條情路,可那是她不敢再走的一條路啊!

  那隻手仍固執的僵在半空中,等著她的響應,她咬著唇,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著他,那堅定的神情彷彿什麼事都撼動不了他。

  「大少爺,木藍只是奴婢,奴婢怎麼、怎能和主子……」

  「妳是不想還是不能?」

  她咬緊了牙,怎麼也說不出口。

  窗外的風雨仍呼嘯著,室內卻是一片死寂。

  第五章

  一夜醒來,外面已然放晴,一夜的風雨除了庭院的花草有些摧折外,天空倒顯得更藍了。

  時序已入夏季最熱的三伏天,天氣越見炎熱,即使同單子瑾坐在書房裡,木藍的額上也滲出些細汗。

  一早,兩人即待在書房裡,單子瑾除了讓木藍算了幾筆帳本外,還讓她代寫一些書信。

  「少爺,山西太原分行的信寫好了。」她收筆,擦了一下額上的汗。

  「嗯!」他應了聲。「妳先歇會,等會拿給張總管讓他送出去。」

  木藍收拾了一下桌面,端上一碗冰鎮梅湯。「少爺,你也歇會吧!喝杯冰鎮梅湯。」

  「妳先喝吧!」

  看著他遞過來的梅湯,她有些受寵若驚,他對她的態度越來越不一樣了。

  「喝吧!」他又開始不耐煩的皺眉了:「不要讓我再講一次。」

  她垂下眼瞼,啜了一口梅湯,沁心的冰涼讓人暑氣大消。

  難以想像今早如此平和相處的兩人,昨天曾有過驚心動魄的一幕,木藍的性子原就淡然沉靜,而單子瑾則深沉難懂,可一夜過後,兩人竟能像沒事人一樣。

  單子瑾不經意的觸到她身上的衣料,她穿的是丫頭穿的湖綠色布裙,衣服寬大方便幹活。在單家,較有身份的丫頭和僕役們穿的衣服較平常人家好上數倍,但他的眉頭仍是一皺。「這布料太粗糙了,讓張總管為妳裁幾件羅衣,羅衣輕軟涼快,穿起來也舒服。」

  木藍微微一笑。「奴婢的身份不配穿羅。」

  他揮揮手道:「我說妳配妳就配,何只是羅而已,絲、綢、綾、羅、絹妳都能穿,等天氣冷了再為妳裁製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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