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種植白燈花的溫室時,她好奇地走進去瞧了瞧,這才發現那泥土都乾涸了,又興匆匆地跑到外頭拿了些水進來,淋在每一株花兒上。
咦,怎麼搞的?澆了花之後,花兒竟一株株失了光澤,像普通的白玫瑰一樣。
就在她倉皇無助時,外頭傳來大叫聲,「不好了……不好了……鬧出人命了。」
芊芊心一驚,慌亂之下衝了出去,看見許多人朝矮房舍奔去,她趕緊跟去一瞧,頓時傻住!
天!只見病人們一個個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哀叫聲不絕於耳。
「怎麼回事?」海上飄又衝了進去,扶起其中一人。
芊芊不顧一切的尾隨而入,這時一個男人舉起手指著芊芊,嘶啞地道:「是她……是她拿藥毒死我們……」
海上飄一回頭看見芊芊,眉頭緊緊擰起,「妳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我……我……」她嚇壞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我要殺了妳。」這時一個靠她最近的男人突然一躍而起,將她壓在地上,打算掐死她,「我……我管妳是誰,我要掐死妳……什麼主母……我呸!」
「呃……我不是……」芊芊難受得說不出話來,當她以為自己就快斷氣時,一道掌風突然從她面前掠過,下一瞬間,喉頭的束縛感消失了。
她咳著坐起,看見剛剛想掐死她的男人已倒在一旁。
「妳到底給他們吃了什麼?」海上飄利目瞪著她。
「這……這個……」她交出手中的空瓶,「你說他們得了熱病,所以我從我娘給的藥裡翻出這瓶藥,我以為--」
「以為什麼?熱病跟暑氣根本不同,差遠了!」他盯著瓶子上頭「消暑丸」三個字,全身神經繃緊。他立刻吩咐屋外的霍伯,「快去摘幾朵白燈花過來。」
「是。」
霍伯正要離開,卻聽見芊芊說:「不用去了。」她一雙淚眸直凝睇著他,「我……我擅自為那些花澆了水,它們全都失去了光亮。」
「妳……」海上飄握緊拳,一時不知該說她什麼了,只是冷著嗓說:「妳為什麼總是喜歡自作聰明呢?」
芊芊擰著裙襬,忍住想要大哭的衝動。沒錯,是她做錯了,她被罵得心甘情願、毫無怨尤,只是,她的心好痛呀!
最讓她難受的是,這些病人怎麼辦?她居然自以為是的拿了藥就餵他們,難怪他會這麼生氣了!
「對了,房裡還有一株,還沒超過兩個時辰,應該還可以用。」就在大夥兒萬念俱灰之際,她跑出矮房舍,朝寢居直奔而去。
抓著還發著光的花兒,她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將它交給海上飄。
海上飄檢視了會兒,立刻將它分成好幾等份,讓這些痛楚不堪的病人一一含在嘴裡。
芊芊一直躲在旁邊等待著,漸漸地呻吟聲變少,大家也都放心地離開後,房舍內就只剩下海上飄和病人,而芊芊只敢躲在窗口望著他,發現他神情中帶著疲憊與憂心,可見他也不敢保證這點花兒可以為他們保住性命。
「夫人,回房去吧!天都快亮了。」仇大娘安慰道。
「不,我要等他。」她盡可能與仇大娘保持距離,「他說過,接觸過病人的也會過給人,妳別過來。」
「我不怕。」仇大娘露出颯爽的笑容,「他們的餐點可是我和霍伯輪流送的。」
「哦?你們怎麼這麼篤定不會有事?」芊芊張大眸。
「因為有那種會發亮的花兒呀!數月前有人不經意發現它可以抑制熱病,經過海爺的研究並親身試驗,果真有效呢!」
「可它們卻被我給毀了。」她好難過。
「沒關係,花兒可以再栽種。」明知不容易,仇大娘還是只能安慰她。
芊芊搖搖頭,「可現在--」
她看進屋內,瞧見原本昏厥的人都紛紛甦醒了,精神似乎比原本還要好。
「你們醒了。」海上飄見狀,這才鬆口氣。
「爺,您一夜沒睡的照顧我們呀?」病人們感激不已地說。
「嗯,放心,我會想辦法治好你們的。」海上飄承諾。
芊芊見狀立刻對仇大娘說:「太好了,他們總算得救了,我也該去換件衣服,淨身了。」
「對,妳快去。」仇大娘點點頭。
芊芊淨身更衣後,並沒有回到寢居,而是無神地往後門走去,剛剛經過一場「大戰」,幾乎所有人都累癱了,守門的也靠在門邊直打呼,正是她離開的好時機。
才剛剛讓你愛上我,就讓你更恨我;而我雖然也領悟到自己愛上了你,可又不得不離開你……海上飄,好好保重。
另一邊,正準備回房好好盤問小妻子到底做了什麼好事的海上飄,進了寢居才發現裡頭空無一人。
「仇大娘……」他急嚷道。
仇大娘急急奔來,「爺,什麼事?」
「夫人呢?」他的嗓音僵冷。
「夫人……她不是去淨身,換衣裳?」她一頭霧水。
「那麼久了,也該回房了呀!」他瞇起眸,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衝了出去,讓原本就一頭霧水的仇大娘更加驚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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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如願地出了海府。
她失神地走在揚州大街上,此時天色已漸露魚肚白,東方晨曦微暈,景色好美呀!
以前她總是貪睡,從沒注意原來早晨和傍晚的風景竟是這般不同,帶抹回然不同的美。
街上,小販也忙碌的準備做生意了,到處一副生氣勃勃的景象,只是,她以後再也看不到這樣的景致了。
「妳要去哪裡?」
她定住步子,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給我回來。」聲音又響起,她的腳像被黏住似的,動彈不得。
突然,她的肩膀被猛然一轉,鎖進一副溫暖的胸膛裡。
她沒掙扎,因為她聞到那股讓她有安全感的味道……屬於海上飄的味道。
「做錯事就想一走了之?」他執起她的下巴,眸光爍利的望著她脆弱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