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她張開嘴,拚命想擠出聲音,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眼看崖邊已近在眼前,她重重閉上眼,用盡所有力氣大聲一吼,「不--」
海上飄一震,趕緊懸崖勒馬!
此時馬兒的前腳只離崖邊不過五步呀!
「芊芊……」他聽見了,聽見她細微的喘息聲,將她轉過來,看見她張著大眼,眼底泌出驚恐的淚影!
「妳……妳醒了……」他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笨、笨蛋!」身體漸漸恢復,她立刻撲進他懷裡,哭得好慘,「你要嚇死我呀!怎麼可以跟著我死呢?」
「如果沒有妳,我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他心底熱了起來,升起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只是,這會不會只是他的幻覺呢?
無論是真是假,能再聽聽她的聲音,真好。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這一死,海家所有人該怎麼辦?誰來照顧他們、帶領他們?你太可惡了。」她的臉色恢復紅潤,不再蒼白。
看著她怒罵的神情,海上飄終於笑了,他激動地道:「妳真的活過來了!是上天可憐我嗎?把妳還給我,我應該好好感謝老天。」
「你好笨,你該感謝的是我啦!」芊芊直在他懷中抽噎著。
「感謝妳?」
「對呀!感謝我及時醒過來,要不然我們早死了。」想起危急的一刻,她仍是心有餘悸。
「妳……是妳要的手段?」他聽出弦外之音,抱著她翻身下馬。
「呃!」她小臉往他胸口一藏,暗罵自己說溜嘴了。
「說,妳到底做了什麼?」天,他怎麼忘了這小女人的個性呢?腦子裡有一堆亂七八槽的點子,搗亂的功夫一流。
「我……我氣你都不來看我嘛!」她小聲地說。
「所以呢?」他雙眼突地瞇起。
「所以我……」突然,天空飄起細雨,她脖子一縮,害怕地看著他,「我們先回府好不好?」
「一個斷了氣的人突然活蹦亂跳的活過來,妳是想嚇死人嗎?」他眉一皺。
「你……你怎麼那麼凶,可是人家淋雨會著涼耶!」她鼓著腮,眼眶又熱了,「剛剛你在床邊說的一堆讓人感動的話原來都是騙人的,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妳聽得見我說什麼?」這下,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唔。」她趕緊摀住唇。
眼看雨勢愈來愈大,海上飄索性抱起她奔進石洞內,「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吃了娘給我的龜息丸,吃了那種藥就可以裝死一個時辰,完完全全跟死人一樣。」她垂著臉,偷覷他的表情。
「天……」海上飄深吐了口氣。
「別跟我生氣嘛!我只是想知道你還愛不愛人家……嗚∼∼我知道你又要罵我了。」看他伸出手,她緊張地大喊,「不要打我屁股,不要--呃!」
他不是打她,而是抱住她,深深地吻著她,剽悍地含住她的小嘴,讓她完全無招架之力。
「幸好,幸好妳不是真的病了。」他怕她得的是什麼怪病,又會無預警地昏倒在他懷裡。
「那你以後不能不理我了喲!」她抿唇一笑。
「妳也不能再跑去找別的男人。」他輕拂掉落在她臉頰上的一綹髮絲。
「打勾勾,一言為定。」她伸出小指,玩起小時候玩的遊戲。
打勾勾?!海上飄笑了,伸出手與她的小指交纏,繼而抱緊她,繼續剛剛尚未結束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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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海府「三」喜臨門,府裡一片喜氣洋洋。
一喜是,熱病患者在經過漫長的治療後已完全痊癒了;二喜是,派人到海家放火,打算燒了他們收藏的上等檜木的葛未越,因罪證確鑿而被官府逮捕入獄;三喜是--
芊芊有喜了--
海家為了慶祝這三件喜事,擺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讓所有揚州百姓一起同歡。
「海爺,恭喜您了,咱們揚州鎮已有許久不曾這麼熱鬧了!」為籌備宴席,霍伯可是忙了好一陣子,但是愈忙愈有精神。
「是啊!多虧了你和仇大娘,我敬你們大夥一杯。」海上飄一手攬著芊芊,一手舉杯向大伙敬酒。
「海爺,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您別客氣。」仇大娘笑著大口喝酒,雖然她是女流之輩,酒量卻無人能敵。
「哇……仇大娘,妳真是好酒量。」魯俞見了還真不得不甘拜下風。
「仇大娘,我的酒量也不錯,我們來乾一杯。」芊芊爽快的為自己斟滿一杯酒,可酒杯都還沒碰到唇,就被海上飄搶了過去,「妳有孕在身,哪能喝酒呢?」
「哼!討厭。」她用力往他大腿上一坐,「那我要你抱我。」
「哈……幸好當初妳沒真跟著我,否則我可受不了。」突然,府上來了位不速之客,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石槐!
「別這樣看著我,難道各位不歡迎我?」瞧大家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瞪著他,石槐不禁攤手一笑。
「石槐,跟你說過要來之前得換件衣裳,你穿這種獸皮可是會嚇壞人的。」海上飄對眾人介紹道:「他就是無天山的寨主,也是那些病人的大恩人,這樣的好日子當然要邀請他過來呀!」
「謝謝,謝謝你。」曾受熱病所苦的人都一一前來向他敬酒致謝。
芊芊見狀,不禁瞇起眼,腦袋瓜裡蹦出一個鬼主意,「石寨主,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該娶妻了?」
「娶妻?算了,我可不想像海兄一樣,被妻子整得不成人形。」石槐搖搖頭。
「不,我小妹幼幼嫁給你如何?她可是很有氣質的,見人只會微笑,不像我這麼聒噪。」芊芊托著腮,「怎麼樣?願不願意見個面?」
「還是謝了,好姑娘不適合我這種野蠻人。」石槐大笑,那笑聲竟震得桌上杯盤輕晃。
「石兄,好內力。」海上飄笑說。
不知情的人都以為石槐本就聲如洪鐘,可海上飄一眼便瞧出他是靠笑來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