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出馬的是許玉潔。
她在某個假日約孟嵐真出來,並沒用什麼「好久不見想敘舊」的無聊借口,而是直截了當的說有事問她。
盂嵐真早知這是一場鴻門宴,但她還是去赴約。
許玉潔的臉臭得很,一點都不想掩飾自己的不高興,閉了幾分鐘,終於沉不住氣的問:「為什麼要跟我哥分手?」
孟嵐真說異的啟唇,以為玉潔該是為了婚事而質問她,「阿堯跟你講的?」
重重的哼了一聲,那架勢倒與許志堯一模一樣。「我哥在我媽逼問下才說出來的,他根本沒辦法解釋你為什麼不想結婚。」瞪著她,許玉潔像吃了幾十顆炸藥一樣,火氣十足,「我媽因為這件事,打了不少通電話去你家,盂爸爸、盂媽媽都沒告訴你嗎?」
孟嵐真呼吸一窒,老天!爸媽都沒提起這件事。想到這將在兩家的多年交情上,狠狠戳出個血淋淋的大洞,孟嵐真非常愧疚自責。
見她頗為吃驚的表情,許玉潔稍微放緩了語氣,「嵐真,」握住她的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提分手?你知道我哥有多受傷嗎?我媽跟我爸更是一天到晚碎碎念我哥到底做了什麼事,居然把他們未來的媳婦給氣跑了。」
這一聽,孟嵐真的愧疚更深了,她並不想傷長輩們的心,但要她犧牲一輩子幸福,只為順從長輩他們的心願,她也做不到啊。
想到父母一定受到不少壓力與責難,卻一次也沒對她提起,她的心頭篤定了。「我想,我跟阿堯只適合當朋友。」
「什麼?」許家遺傳的大嗓門震得盂嵐真耳朵嗡嗡叫。「我們一起長大,相處二十幾年,你又跟我哥在一起五年多,現在竟然說當朋友比較適合?」
那吃驚的語氣與說話的方式像極了許志堯,盂嵐真忍不住微笑。「是啊,我知道這樣說很奇怪,我大概遲鈍到家了,居然到現在才發現這點,不過,總比結婚後再發現要好得多,你說是不是?」
孟嵐真的雲淡風輕讓許玉潔瞇起眼,狐疑的問:「你是不是交了別的男朋友?」
盂嵐真不想騙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坦言:「我的確認識了一個男人,也是他讓我看清自己到底要什麼,不過要是沒有跟他來往,我還是會跟阿堯分手。」她已經嘗到甜蜜的滋味,怎麼可能再回到以前,過那種毫無幸福喜悅的生活?
許玉潔認定那男人就是罪魁禍首,皺眉瞪著她,「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是這種人?!我哥有哪一點比不上他?」護兄心切的她,覺得自己好像也跟哥哥一樣被戴了綠帽子。
深深歎息了聲,盂嵐真不想跟她爭辯許志堯的優缺點,「玉潔,如果不管你們是兄妹,你會反對我這樣做嗎?」
圓圓的眼睛瞪住地,思索了好一會兒,訥:玉潔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不會。」
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她知道自己的哥哥脾氣差、不體貼、不溫柔,既霸道又粗魯,還有點被慣壞的自私自利,可是……再怎麼懷,他畢竟是自己的哥哥啊。
鬆口氣倒回椅背,盂嵐真感激許五潔一如往常的誠實無欺。「那……你願意瞭解我的苦衷了嗎?我一生的幸福,我要自己追尋,阿堯並不是能給我幸福的人。」
許玉潔有點不是滋味,「可是,我等你當大嫂等很久了耶!」說來說去,就是這點讓她覺得被耍。
「不當大嫂,我們還是好姐妹啊。」孟嵐真誠心的說道。
許玉沽哼了聲、擻撇嘴,算是勉強接受。「我看這件事還有得吵咧。我哥是真的不想跟你分手,他只是不善於表達,其實他很愛你的,你不再給他一次機會?」同是女人立場,她知道自己的哥哥並不是好丈夫人選,但身為妹妹的她,還是有義務幫他垂死掙扎一下。
「有些事情,過了就是過了,我不會回頭。」孟嵐真搖頭說道。
她不知道阿堯對她究竟是愛情或是其他,但是,她想自己比較適合坦承的愛情;她沒有力氣透過阿堯表現於外的粗魯霸道去挖掘他的內心深處,她只想膚淺、放縱、任性的……被愛。
「好吧,我不干涉你。」說到這裡,她也算是對哥哥仁至義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不要把關係弄到不可收拾就好了,我可還想要你這個朋友。」許玉潔嘟起嘴說道。
「謝謝你。」孟嵐真鬆了一大口氣。
」不過,醜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會冒著下半輩子都被我媽念的危險,去幫你說情哦。」她已打定主意置身事外,兩邊都不得罪。
「我知道。」盂嵐真笑答著,光是她願意諒解就很感激了。
澇 澇 留
「所以,你到現在還沒擺脫他?」章若晴大口吃著落花生,毫爽的將修長雙腿跨放在椅子上,一邊用手表演拋花生特技,一邊問著孟嵐真。
辦公室內,三個女人各據一方,小翔還是在老位子玩他的玩具。
這是每週一次的女人聚會,今天的討論主題是孟嵐真的坎坷情路。
崔瑤玉接下去,「連他妹妹都找來了,接下來該不會換他媽媽吧?」語氣有著對她不能快刀斬亂麻的責難。
「我來了。」盂嵐真有氣無力的說,無奈的歎息。
「什麼?」不只章若晴,連隨便說的崔瑤玉都驚訝的拔高聲音。
「我猜,她說你不識好歹,居然敢跟她優秀的兒子提分手,如果現在悔改還來得及。是不是這樣說的?」章若晴好奇的傾身向前。
「不是。她叫我不要那麼衝動,兩個人好好談,想清楚再說,她很想要我這個媳婦,何況……」孟嵐真皺起眉,不是很痛快的照本宜科。「我都浪費了五年青春,也不再年輕,不跟阿堯要跟誰在一起?」
「她的意思是你已經不年輕了,除了許志堯還有誰肯要你,是不是?」崔瑤玉冷冷的問。
盂嵐真默然,許媽媽的確是這個童思,雖然她講得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