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嵐真來了!」許玉潔揚聲叫道。
見許志堯及許媽媽回頭.孟嵐真尷尬的擠出笑容,舉步維艱的走上前,將手中的水果籃遞給許玉潔。
「許媽媽好,我……我來看阿堯。」望向許媽媽打了聲招呼。
就算許媽媽對盂嵐真有所不滿,表面上也盡量維持風度,她福態的臉憔悴不少,比起以往的開朗聒噪.這回顯得沉靜許多。
她勉強笑著點頭,招呼許玉潔,「走,陪媽去給你哥買東西。」轉向盂嵐真,「阿真,阿堯就麻煩你了。」最後望向兒子,眼裡有著心疼。
許玉潔很配合的應和,沒幾分鐘,病房內除了另—床的病人與家屬,就只剩盂嵐真跟許志堯。
他真的傷得滿嚴重的!孟嵐真看到他的腳打上石膏、赤裸的上半身纏著繃帶,而他原本稱得上英俊的臉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你怎麼跟人打架?」。
臉色陰沉的瞪著她,許志堯口氣沖得很.「你關心嗎?」
忍下這責難,盂嵐真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阿堯,你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你。」
這話讓他臉色稍霽,不置可否的哼了聲,目光卻一直沒離開過穿著利落褲裝、素淨著一張臉蛋,看來年輕雅致的盂嵐真。
「要多久才可以出院?」她打破讓人窒息的沉默。
自己真的跟他交往過五年嗎?孟嵐真恍惚如夢,想起藍逸諶看著她時,會讓她臉紅心跳、充滿幸福被愛的喜悅;而許志堯卻只讓她冒起雞皮疙瘩、神經緊張。
「半個多月吧,醫生說等確定傷口沒有發炎、石膏拆下來就可以辦出院。」許志堯撇撇嘴,勉強回答。
並不算和顏悅色,但盂嵐真已經感到欣慰,這是近來第一次,他話中不帶火藥味。「你做事不要太衝動,都已經快三十了,還在跟人打架。」她苦心勸道。
斜睨她一眼,許志堯暴戾的說:「我要是真衝動,早就去你家抓出那男的砍他幾十刀,然後放把火燒掉了!」
瑟縮一下,盂嵐真抿起唇,他的嘴真是太壞了。「阿堯,」她的聲音充滿無奈,「你不能試著瞭解嗎?絕對不是因為他,我才提分手的。你認為我是這種女人嗎?」
見他使性子轉過頭去,井未反駁她,孟嵐真繼續說:「你瞧,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輕鬆、很自在嗎?比起以前你沒事就發脾氣,這樣要好得多,是不是?我們之間說穿了,就是習慣兩字,真的,我不覺得自己適合你;同樣的,也有比你更適合我的人。在一起你不高興、我也痛苦,分開了還是好朋友,這樣難道不好嗎?」
「我可沒無聊到沒事發脾氣,除了你那方面實在沒反應到讓人火大,我發過脾氣以外,其他我可對你投什麼不好。」許志堯皺起眉,不承認自己沒亭就發脾氣。
孟嵐真尷尬的叫他放低音量,既然他提了.那就順著接下去吧。她傾身向前,小聲的說:「你看,這就是一個大問題,我沒辦法讓你滿意。如果我們真的結了婚,以後要過幾十年這樣的生活,你不會發瘋嗎?如果你因此有外遇,我是沒辦法忍受的,我會吵、會鬧,這樣會連累到你爸媽跟我爸媽,最後演變成兩個家庭的爭執與衝突。這樣的婚姻,你要嗎?」
她身上清新的香氣騷動他的鼻間,許志堯手一伸,將她拉趴在他胸前。「如果我要呢?」他一副吃定她的無賴表情。
努力抗拒渾身頓起的不適,孟嵐真想甩開他,又擔心傷口裂掉,只得氣急敗壞的道:「阿堯,你不要再耍性子行不行?我知道你只是跟我過不去,何必這樣呢?一定耍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嗎?」
許志堯不吭聲,只是困住她、看著她。
甩也甩不掉,她氣得眼睛都紅了,「阿堯,我拜託你不要為難我行嗎?我知道這件事傷害了你,但我也不好受,你知道嗎?」她不再掙扎,心灰意冷的說:「我不知道你這麼恨我,我以為,我們可以平和成熟的像成年人一樣解決問題。」是她高估了阿堯EQ,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聽到這話,許志堯突然放開她,粗聲說:「你這個笨到家的蠢女人,我要是恨你,早八百年前就叫你滾開我身邊,哪個傢伙會跟他討厭的女人綁了五年?」
老天!孟嵐真只覺天旋地轉,不敢相信阿堯正在跟她示愛!會不會遲了五年?
「阿堯,習慣並不是愛,你對我就如同我對你,都只是習慣罷了,我們長久以來習慣了彼此的存在,以為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但那並不是真愛啊。」孟嵐真慌亂的想說服他,她寧願他恨她,也不要再陷入這莫名其妙的情感中。
「那你跟他就是真愛?」許志堯跟裡有著妒火,他嗤之以鼻,十分不屑。
「我不知道什麼才是真愛,但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很滿足、很快樂,我想抓住這種感覺。」孟嵐真望著自己的手,她不懂什麼叫做天長地久,只知道跟藍逸諶在一起,才有被愛,被疼寵的感覺。
「我說不過你,反正他有錢、他體貼、他溫柔,什麼都勝過我許志堯這癟三,是不是?」他又開始控制不住情緒、音量加大。
」不是這樣的,阿堯……」老天啊,她不知道分手竟比打仗還累人。
「你明明就是這意思!」
許志堯的怒吼,驚動了隔壁病床的病人,家屬過來請他們小聲些,孟嵐真一如往常扮演陪罪的角色,直到一臉不高興的家屬回到另一頭,她才轉回身再次走近許志堯:「阿堯,我們再這樣下去,是沒有結果的。」
「不然你想怎樣?」許志堯緊盯著她,語氣衝上了天。
「我不想怎樣,我放棄了,我無法跟你溝通。一切都隨便你了,但是我先告訴你,不論發生什麼事,就算你真的對我或藍逸諶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了。」她歎了口氣,其實並不想把事情搞到這般惡劣的地步。她站起身,」你自己好好保重身體,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