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白天下來,遲遲不見沉繼新找上門來,她在意外之餘也不免鬆了口氣。
不過她並未因此放心,連著三、四天一直等,等他什麼時候會突然找上門來。
但她並不知道,在沉氏那頭的沉繼新同樣在等待,等待偵信社的消息。
因為遲遲沒能等到兒子的消息,他不耐煩了。
趁著何立維來找他討論公事之際,他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決定了,要登報找人。」
乍聽到這決定的何立維直覺便否決,「不可以!」他之所以遲遲沒說出遇到蘇藍芹的事,就是不想他將她們母子倆找回來,如何還能讓他去登報。
「為什麼?」
「要是消息上了報,勢必會對沉氏產生負面的影響。」何立維搬出公司作為借口。
沉繼新無法反駁這點,問題是,「都快四個月了,佑佑到現在連點消息也沒有。」
「也許過不久就會有消息了。」何立維不甚真心道。
「過不久、過不久,都過了這麼久了。」要有消息早找到了。
「耐心點繼新,你光是急也沒有用。」何立維試著安撫他。
「就是因為沒有用我才決定登報找人。」只要提供高額的獎金,他不信找不到人。
「你明知道這不可行。」
沉繼新也知道,問題是他管不了那麼多了,「既然我是董事長就沒有什麼不可行的道理。」
眼見他鐵了心,何立維卻不能由著他,「總之我絕不同意。」態度也跟著轉趨強硬。
何立維說什麼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拿公司的前途開玩笑,甚至因而被董事會拉下董事長的寶座。
意識到何立維也惱了,沉繼新開口,「立維……」
「我絕不同意你拿自己的事業冒險。」
沈繼新也清楚他都是為了他,「我明白你是為我好。」
「那就聽我的,找人的事交給偵信社去做。」
看出何立維的堅持,明白如果執意登報找人勢必會將兩人的關係弄僵,沉繼新只好妥協。
「好吧!」
聞言,何立維露出了笑容。除了是挽救了親密愛人的事業危機外,也阻止了他將情敵母子找回來。
第五章
一個禮拜過去,藍芹終於不再戰戰兢兢,冷靜下來後的她也隱約想通了其中的緣由。
很顯然的,何立維並沒有將見到她的事告訴沉繼新,否則以他對兒子的看重,絕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半點消息。
至於何立維之所以沒有透露的原因,她還不至於天真的以為他是在幫她,要是她猜得沒錯,他私心應該也不希望她們母子倆回去。
因為想通了這一點,她放下心來。
尤其競標案的結果出爐,沉氏在這回的競標中失利,短時間內她將不用擔心在傅氏遇到沉繼新。
另一方面,藍芹雖然搬進了傅弘嚴的住處,卻沒有恃寵而驕,依然謹守本分在公司裡扮演好秘書的角色。
就是在住處,她也盡可能的不去造成他的困擾,雖說她很快便發現自己根本就是多慮了。
兩人雖然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但是比起在公司,幾乎談不上有任何的交集。
因為要送兒子去幼兒園的緣故,她每天必須提早出門,下了班雖然早早就回來,他卻總是九點過後才進門。
通常這時候兒子早睡了,而她為了不想打攪到他的生活,也都盡量待在房裡避免驚擾到他。
一如此刻,在哄睡兒子後她儘管還沒有就寢,也只是待在房裡看看雜誌什麼的。
說起來能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她應該要感謝他。
這些年來待在沉家,她雖過著貴婦人的生活,照顧兒子以外仍保有許多閒暇的時間。
但在心靈上,她從未真正自由過,心靈的束縛讓她的生活過得悠閒卻無法真正開心。
如今不同了,就算只是窩在房裡看看雜誌,她也能感到輕鬆自在。
翻閱著手裡的雜誌,藍芹突然聽到外頭傳來碰撞的聲音,直覺想到的是傅弘嚴回來了。
沒有刻意出去察看,只不過在那之後她遲遲沒有聽到其它聲響,這讓她感到有些納悶。
等了一會,見外頭仍然沒有動靜,她放下雜誌,出了房門來到客廳,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見,她直覺便走到開關的地方將燈打開。
燈一亮,她詫異的發現他就倒在最靠近門的那張單人沙發旁,顯然剛才那聲碰撞是他被沙發給絆倒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站定後輕聲的喊,「總裁。」
他沒有響應。
發覺他的臉龐有些泛紅,身上隱約飄散出酒味,藍芹知道他是喝醉了。看了眼他高大的身軀,明白憑她一人之力要想將他扶進房裡怕是不容易。
她於是在他面前蹲了下來,試圖叫醒他。「總裁。」
傅弘嚴微微的睜開雙眼,眼神看來有些迷濛。
「蘇秘書……」即便在這種時刻,他臉上的線條仍有些嚴肅。
「我扶你進房好嗎?」
沒等他答應,她立刻拉起他一隻手臂橫過自己的肩膀,想趁他還有意識時將他扶進房裡。
她吃力的將他從地上扶起來,走沒兩步,他身子一軟順勢倒向一旁的長型沙發。
幸而她及時穩住,才沒跟著他一塊倒在沙發上。
「總裁、總裁。」她喊了兩聲,但他卻完全沒有響應。
看了下眼前的情況,明白要想將他扶進房裡是不可能了,她只得順勢將他橫在沙發下的長腿給抬上沙發。
幫他把腳上的皮鞋給脫了,她抬起眼見他身上還穿著西裝,領帶雖然已經拉鬆開來,但仍繫在脖子上,於是又幫他把領帶給解下,跟著吃力的將他扶坐起上半身,幫他把身上的西裝給脫下來。
讓他重新躺回沙發後,她將西裝跟領帶全擱到另一張沙發上,跟著便要往他房裡走去。
走沒幾步她又覺得不妥,在沒有徵得他同意的情況下,就隨隨便便進他房間似乎不太好。
念頭一轉,她轉而走回自己的房間,一會出來時手上已多了條毯子跟濕毛巾。
將毯子蓋到傅弘嚴身上,她拿起手上的濕毛巾細心的為他擦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