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衝過來,一副沒親眼見到就不信的表情。「這些不是軒昂珍藏的咖啡豆嗎?」
「是呀,這可是選用巴西及中南美洲最上等的咖啡豆,依傳統意大利 Espresso 配方混合而成,口感溫潤醇厚、濃郁香純、不酸不澀、回甘特佳喔!」
謝采瑤故意裝不知道,還流利地敘述這些咖啡豆的產地及特色,只為了提醒羅莎一件事,自己平常不單是喝軒昂的咖啡,也從軒昂那裡瞭解這些咖啡的特色。
羅莎臉色極為難看,她知道軒昂向來有收藏頂級咖啡豆的習慣,並且視這些咖啡豆為寶貝,從不准人動他的咖啡豆,甚至連讓人聞一下都捨不得。
記得有一次,軒昂在辦公室喝著自己的收藏,她以為自己是他親密的合夥人,可以用這層特殊關係與他共享咖啡,誰知軒昂拒絕了,而且非常堅持。
那是好脾氣的他第一次展現出執拗,原本她很在意,後來發現被拒絕的人不她,山田貞子也是,所有朋友都是,就連他自己的親弟弟也不給喝。
既然沒人例外,代表沒人是特別的,並非只針對她,因此也就不在意了,想想不過是個咖啡豆而已,何苦計較。
想不到,他竟然讓這女人開他的咖啡罐,還任意享用。
羅莎嫉妒又難看的臉色盡收謝采瑤帶笑的眼底,她拿出這些咖啡,並詳盡地敘述產地及特色,目的是提醒羅莎一件事,她謝采瑤才是這兒的女主人。
「很棒對不對?」期盼讚美的大眼睛對羅莎眨呀眨的。
她越這樣,羅莎越不如她的意,硬是批評。
「難聞死了!一點都不香,我平常喝的比這要高級多了。」其實她哈得要死,那撲鼻的咖啡香,一聞便知是極品。
「降子啊,好吧,妳不喝,我就收起來好了。」她故意裝出很可惜的樣子,偷瞄到羅莎因為她要把咖啡收起來而臉色愈加難看。
哈!活該!謝采瑤真想立刻跑到廁所去偷笑個夠,這女人真的很愛面子耶!也幸好這樣,不然把軒昂心愛的咖啡豆給她喝,真是糟蹋了。
最後,謝采瑤為她泡了杯速溶咖啡,還是便利商店隨便都可以買到的那種。至於自己,當然是喝軒昂的典藏極品,最好香到可以氣死對方,而喝這麼香的咖啡,當然要保持愉快的心情,每喝一口,她就停頓一下,感受那熱熱的液體在口中散開的濃郁氣息,果真如軒昂所說的,有回甘的滋味哪!
羅莎在一旁乾瞪眼,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是她自己說不要喝的,見對方完全沈醉在咖啡香裡,也不問她為什麼來這裡,令她又氣又嫉妒。
「妳不問我來此的目的?」終究她還是沈不住氣。
「啊,對厚,瞧,我居然喝得出神,都怪這咖啡太香了。」
這話教羅莎聽得更加咬牙切齒,不過一想到對方即將面臨的命運,她反而揚起幸災樂禍的得意笑容。
「酒店上班的小姐,也懂得講究喝咖啡的格調?」
謝采瑤端著咖啡的手倏然停住,眼底閃過一絲震驚,但外表依然保持冷靜,不帶情緒的問:「酒店小姐?」
「妳以前專門陪客人喝酒,據說還是酒店紅牌不是嗎?」
謝采瑤輕笑道:「妳在說什麼呀?」
羅莎冷笑一聲,即使對方裝得再鎮定,演技完美得無可挑剔,也騙不了她,有照片為證。
她從名牌皮包裡拿出一張相片晃了晃,嘖嘖稱奇。「真厲害,十三歲就在酒店裡混了,因為酒量好,又是幼齒,十八歲就成為店內紅牌。」她故作佩服道:「看不出濃妝艷抹之後的妳,這麼騷。」
謝采瑤沒了笑意,只是冷眼盯著羅莎,保持沉默。
羅莎繼續敘述她的光榮事跡。「交往過的男人無數,我算算,哇∼∼有五十幾個耶,妳是花癡嗎?」
原來這就是對方來此的目的。謝采瑤端起咖啡繼續品味,唇角微勾,無須猜測也知道羅莎會提出什麼要求了,不外乎是用此要挾她離開軒昂。
「不用念了,我的過去我比妳還清楚。」謝采瑤淡道,表情無一絲慌色。
「呵呵∼∼妳滿鎮定的嘛,還是被嚇得不知要做何反應了?」
「一點也不,我不後悔我的過去。」
對方以為這樣就可以嚇到她?別忘了,她可是見過世面的呀,哪裡這麼容易就慌了。
「妳不怕軒昂知道?」
「我本來就打算找機會告訴他,只不過忙得沒有時間,光是要幫他打發那些厚臉皮糾纏不清的女人就忙不過來了。」
這指桑罵槐的話讓羅莎羞憤交加,掛不住面子,既然話挑明了,也懶得拐彎抹角。
「我勸妳識相點自動退出,軒昂在外面可是有頭有臉的男人,要是讓人知道他娶一個在酒店混過的女人,人家會怎麼看他?何況出入酒店的大都是商場上的生意人,萬一哪天在軒昂的商界朋友中遇到妳的老相好,自己的老婆居然曾經是朋友們的玩物,叫軒昂的臉往哪擺啊?尊嚴都被妳糟蹋光了。」
謝采瑤淡淡說道:「這件事不勞妳操心。」
「我是軒昂的合夥人,事業的共同體,軒昂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准妳傷害他。」
呵,說得慷慨激昂、義正辭嚴的,總歸一句話,就是要她退出就對了,可惜她不是連續劇裡會輕易受威脅的苦情女主角,為了怕男主角成為大眾的笑柄,甘願犧牲自己成全所有人,把自己搞得很可憐。
歹謝厚,她沒有當悲情女主角的興趣,也絕不會為那段不光彩的過去感到羞恥,她的字典裡沒有「自卑」兩個字,不管是好或不好的,都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做人最可悲的是活在別人的目光下而不懂得愛自己,她謝采瑤行得正坐得穩,自認對得起良心,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呢!
「如果軒昂愛我,就會接受我的全部,若不能,我便離開他,這得由軒昂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