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晶咧出一個無害的笑容。「這麼說來,你的感情生活似乎很單純嘍?請問你的女友是圈外人嗎?」
他謹慎地說:「我當然有女性的圈外人朋友。我跟幾位學生時期結識的朋友還保持往來。」
真厲害!自動把「女友」解釋成「女性朋友」。「所以你現在是單身嘍?」
「音樂就是我的另一半--如果妳想問的是這個的話。」
「當然,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過除了音樂以外,假如可以讓你選擇的話,你會希望什麼樣的女性作為你的伴侶呢?」
「像妳一樣聰明伶俐、有智慧的女性就很好。」
儘管晶晶已經提醒自己要冷靜,但一顆心還是忍不住怦怦跳。「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是這麼地健談。我想今天在電視機前的觀眾朋友都大開了一番眼界。」
「都是妳的功勞,主持人的健談激出了我的談話潛能。」
這回晶晶在牛飲了迷湯後,恢復理智的速度快了一些。「O.K.,予風,非常感謝你的分享,現在我想要請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顯然鬆了一口氣的葉予風笑說:;鬧問。」
「你最新推出的專輯名稱叫做『尋她』是嗎?」
就這麼簡單?或許有詐,他試著微笑。「賓果,不是尋妳,也不是尋我。」
晶晶眼睛發亮,但仍小心翼翼掩住光芒。「那麼,能請你談談,住在你心裡的那個『她』是什麼人嗎?」
晶晶微笑地看見了葉予風心防失守後,那片刻的錯愕。
這回他可來不及再打哈哈逃避了吧?
這幾年來,情歌王子的私生活始終是個謎,乾淨得就像是一張白紙。這在演藝圈裡,簡直是一件令人難以想像、也難以理解的事。直到半年前他才與苗希恩傳出緋聞,打破了他玻璃圈之謎的臆測,不過深諳內情的她,很清楚那只是一個媒體炒作下的誤會。
葉予風出道五年來,身邊沒有任何一位稍具份量的女性--對於一個用溫柔的情歌感動無數歌迷的男人來說,怎麼可能他的歌曲裡沒有一個殷殷思念的對象?
為此,她咨詢過心理分析師,想要從他自行創作的歌曲與歌詞裡,找出「那個人」的蛛絲馬跡,想知道葉予風究竟是不是一個同性戀者?
好幾個心理學專家都掛保證認為他不是。
那麼,就必然應該要有一個特殊的女人嘍?問題是,這個女人是誰?
晶晶低聲鼓勵地問:「她是誰?予風,你可以透露一點嗎?比如她的模樣、她的個性……」
他沉默了很久,臉上再沒半點輕鬆表情,看起來就像他那些專輯照片一樣憂鬱。
是誰說他的憂鬱跟攝影師有關的?
那化解不開的憂鬱分明是他一部份內心的顯現。
原本他以為不會回答,然而他雙手握成拳後又鬆開,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在伸手揉開眉間的蹙結後,他緩緩地說:
「確實是有這個人的存在,妳真的很敏銳,令我甘拜下風。」
晶晶不住地點頭,不敢打斷他的話,鼻端嗅出今年度最大的娛樂新聞即將誕生。
在攝影機鏡頭後的他看起來好遙遠,彷彿心神已經不在現場,而是飛到了某個秘密的花園。
「她是個……」聲音瘖啞地暫停了幾秒鐘,「她是個有著一頭飄逸長髮、身上總散發著淡淡茉莉花香的女孩。她總以為她的眼神看起來很堅強,其實她不曉得她眼裡藏著深深的寂寞,教人看了都忍不住有些感傷……」他的聲音突然壓得好低好低:「……只是她……不見了,我找不到她……」
這幾年他已經習慣壓抑著對她的思念,從沒有想過壓抑也會到達極限。
在那瞬間,他再無法強迫自己去忘記或壓抑。
他想她。
他想念她!
該死的!如果能夠再見到她,他想跟她說:對不起。
他真的好想她。
這六年來,對她的思念已經快要殺死他了。然而他遍尋不著她的身影,只能在一首又一首的歌曲裡,寄托這份折磨人的想念--
事情不能夠再這樣下去了。他需要她。
就如同黑夜需要光的承諾,葉予風也需要一個叫做顏依農的女孩照亮他的生命。
她是他的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他好像……做錯了。
從帶她出現在他那票準備殺上擎天崗看流星的朋友面前的那一刻,葉予風就已經驚覺到自己所犯的錯。
他不該帶依農過來的。他應該自己帶她上山,而不是加入人群當中。
因為事情從一開始就失去了控制。
晚上快十點,他去她的宿舍前接她過來和其它人會合的時候,只是一心一意地想把他的世界介紹給她,同時也讓她認識一些新朋友。
阿東和阿康他們對依農的出現都很感興趣,也好奇得要命,不過才正要拷問,其它女生就出現了,他們的注意力也因此轉移到那群女生身上。
事情就此走了樣。
原本已經有六個女孩子參加,而摩托車則有七輛。一個男生載一個女生的話,應該會多一個備胎,他原本就打算當那個備胎,並不想載任何人,直到他邀了依農過來,依農理所當然地由他照顧,坐在他的後座。誰知道那群女生會自己多帶一個人來,結果現在變成八女七男,摩托車少了一輛。
起初大夥兒只顧著寒暄講話,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一直到要分配交通工具時,才發現這個嚴重的問題,使得原本吵雜歡樂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不知道是哪個沒神經的女生竟然還說了一句:「本來人數應該剛剛好的,怎麼會最後才多出了一個人?」
儘管她沒有指名道姓,但他還是看到依農瑟縮了下,眼裡受傷的痕跡一閃而過,但仍然沒逃過他的眼睛。
都怪他,他竟然忘了先跟她說一聲,這是團體出遊,還有別人要一起去看流星雨,不是只有他們兩個人--雖然此時此刻,他很希望現場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不喜歡她臉上那種迷惑不安的受傷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