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吃。」好吵,只不過是敲個釘子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
「但是……」
「再吵就沒有飯後甜點可以吃。」她轉身威脅,看見上官謹瞪大一雙眼看她,她想自己是下對藥了。「今天的甜點是你最愛吃的番瓜派,別說我沒提醒你哦。」
這招真的夠狠!夾在番瓜派與紳士風度之間,上官謹掙扎得很。
「怎麼樣?」
「我……去吃粥。」好孬,很孬,非常孬!他知道,但是……可惡!她做的菜該死的對胃,比老媽做的還好吃十幾倍,令人無法捨棄。
想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這句話真是該死的對,雖然他的順序是顛倒的,結果卻相同——一樣臣服於她,無法自拔,被抓得死死的。
唯一遺憾的,是這個抓住他心和胃的女人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一派懵懂的拿他當鄰家小弟看待,還鼓吹他多多往外發展,去追其他女人。
他好怨哪……嗚拉悲死(日譯:怨恨)……
目送悲慘的背影往飯廳飄,龔歆慈好氣又好笑,轉回身面對牆,準備敲下第一根釘子,誰知意外來得突然,龔歆慈只覺腳底倏地一滑,下一瞬重心下穩,整個人往後倒去……
「啊——」完了!
才這麼想當頭,她耳邊響起一個短促的悶哼,往下墜的身勢乍時停頓,背後傳來突兀的暖意。
「看吧,果然有『萬一』,咳!咳咳咳∼∼」胸腔忽然遭到重擊,上官謹連連咳嗽。「意外就是這樣發生的。」
心神未定的龔歆慈瞪得他發呆,直到上官謹第二波咳嗽聲響起,才回過神來。「我、沒事?」
「數數看有沒有少根頭髮就知道了。」有事的人是他好唄,咳咳∼∼
「你救了我?」
「不然呢?」被嚇呆了嗎?竟然問這種好笑的笨問題。上官謹咳紅了臉,不忘苦中作樂,欣賞她此刻驚魂未定的憨傻表情。
「那……等等,我的鎯頭跑哪兒去了?」兩手空空,她憶起方才摔下來的時候好像鬆了手。
「在這裡。」上官謹晃晃左手,鎯頭穩噹噹的被他握著。
龔歆慈看著他手中的鎯頭,一邊回想事情發生的始末,心裡覺得有點怪。
剛才他明明已經走進飯廳,就快到飯桌了不是嗎?她移眸,目測這裡與飯廳的距離——少說也有四、五公尺。
而她摔下來所需的時間與他衝過來需要的時間……不行,她搞迷糊了。
還有,鎯頭什麼時候到他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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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
會議室內,令人厭煩的咳嗽聲不時響起,簡直就是莊嚴肅穆氣氛的最大死敵,不時打斷台上以投影片作匯整報告的人。
如果對方是同樣職等的人就罷,倘若是上司,那就很難看了。
這個「難看」,不光是上級的臉色,還有自己身為下屬的處境。
「會議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聲音。」台上,緝毒組組長冷聲警告。
「咳咳∼∼咳咳咳∼∼」
「我說,會議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聲音!」冷聲轉成熊咆,怒吼出不滿。
「咳!咳咳∼∼」
「我說的就是你!」用來標示投影圖像的光筆射向台下,點上第三排正中央的男人。「豺狼,你什麼時候變成病狗了!」
「報告!咳咳∼∼組長你說的是不必要的聲音,而咳咳∼∼咳嗽,生而為人誰沒咳嗽過,咳咳∼∼所以屬下認為並非……咳咳,不必要。」
「你……」一口唾沫倏地卡在喉嚨,嗆得緝毒組組長突然一陣狂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豺狼很忠心的陪著長官咳嗽。
好不容易順氣止住咳,緝毒組組長一雙火眼死瞪這名手下,厚唇抿了又抿,最後咬牙切齒喊出「散會」,憤而拂袖離席。
同組的夥伴紛紛走近豺狼。
虎仔第一個開炮:「年輕人不要仗著氣盛跟組長過不去,當心轉調。」
「我不是……咳咳,故意的。」這一次他真的很無辜。
「你怎麼搞的?像得了肺癆一樣。」狐狸也跳出來。「該不會是肺結核吧?」
此話一出,一群人往後大退三步,以表現對豺狼的兄弟情誼。
嘖。「我是內傷,一口氣鬱在胸膛化不開,才……咳咳∼∼」
虎仔聞言,從褲袋摸出一個圓形的小鐵簡。「喏,鐵牛運功散,吃幾口再配點開水就沒事了。」
「隨身攜帶?」
一票老少同事看傻了眼。
在同事詫異的目光下,虎仔很難得的紅了臉。「不、不行嗎?我家那隻母老虎叫我帶的,不行嗎?」一群混蛋,他是好心耶!
豺狼又咳又笑的接受前輩的愛心,舀了幾口和水吞下。
「不過你是怎麼得內傷的?」狐狸疑惑地問道,「我們這組除虎老大之外就你身手最好,怎麼搞的?」
「為了接住一個墜入凡間的仙女。」他說,雙眼圓亮有神,笑意浮上唇角,酒渦深陷。「這點傷,很值得。」
虎仔擔心的壓掌貼在他額頭。「這小子該不會發燒燒昏頭了吧?」仙女?他還天使哩!
剛轉進緝毒組的新人狐狸倒還有點浪漫細胞,可惜用的詞不怎麼羅曼蒂克——
「豺狼思春了。」他說。
「思春」一詞,簡單,白話,又好懂,同事間登時你來我往,揶揄起他來。
豺狼——本名上官謹,無視夥伴們打趣的調侃,依然笑意盈盈,滿面春風。
經過這一抱之後,他是不會放的。
說什麼都不放。
第六章
晚間六點三十分,新聞部一如以往進入更緊密的備戰狀態。
場務組仔細確認每一項必備工具,導播與劇組人員在副控室確認新聞順序,以及放映機裡攝影記者辛苦拍攝的新聞帶子。
習慣先在化妝室做最後一次瀏覽的龔歆慈專注的讀著新聞稿,記下每一則新聞的流程,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課。
也是上官謹進來時看見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