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沒事。」被嗆得喉嚨有如火焚一樣難過,她忍著痛朝他擠出虛弱的微笑。
「我們就快到對岸了,你忍耐一下。」顧不得男女有別,步驚元乾脆打橫的抱起她過河。
「好。」季雅苓眨了下濕黏的睫毛,意識到臉頰正貼著他的肩膀,近得可以聽到他濃濁的呼吸聲,她心跳如鼓,困窘的扭動身軀,「步驚元,我已經沒事了,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身子一晃動,頭也跟著天旋地轉。
「吵死了。」
「步驚元,我……」快如閃電的吻封住她接下來的話,她杏眸圓瞠,眼前的他放大好幾倍。
猝不及防,他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鼻端,呼出的男人氣息飄滿她的胸腔,她感覺心臟猛烈得像要撞出胸口,她腦袋一片空白,只有一個念頭──
他……他吻了她!
步驚元猛抽身,警告著,「女人,再讓我聽到一句廢話試試看。」沒半點建設性,也不想想現在他們還在河中央。
看她似乎是受到驚嚇的一臉呆樣,他刻意忽略吻上她甜美柔嫩的唇瓣那一剎那一道閃電的戰慄通過他脊椎末梢,點燃了他下腹的火苗!
從小到大,七情不動,六欲無感,幾乎以為沒有任何人能夠撩撥起他的情慾波動。小時候外婆帶他去算命,算命仙鐵口直斷他前世是和尚,今生不會結婚,簡直氣惱了外婆,嚷著要拆掉那個算命仙的招牌。
因為算命仙斷言大哥要以女兒身來養,否則活不到十八,而他是和尚,那不意味著步家兩個男孩都無法傳宗接代?而那時候老三和老四還沒有出生。
他對算命不像老一輩那樣熱中,隨便那些半仙說得天花亂墜,他覺得人生是自己的,未來掌握在自己手裡。
只是長大後,青春期過了,他依然是心如止水,縱使被同儕拱上校花男友的寶座,然後被那個自稱他女友的女人吻了,他仍是漠然的任她亂吮著他的唇瓣,然後說了一句「你嘴巴好臭」,結束了不算初戀的初戀。
曾經在大哥的服裝展中看過許多世界名模不分男女環肥燕瘦,脫光了在他眼前扭腰擺臀,而他也只是無動於衷的看完秀。
還有些淫蕩發騷的浪女幫驚奇暖床之餘,也當他是肥羊的挑逗他,在他面前大跳艷舞,還放肆的坐在他的大腿上,偷襲的撫摸他男性部位,他也只是冷冷一瞪,起身走開去換掉被弄髒的衣服。
他也不是沒看過Playboy、情色電影、煽情小說,可是他就是一點興奮的感覺都沒有。
也許真如算命仙的斷言,他前世真的是六根清淨的佛門子弟,他甚至以為這輩子可以保有他的童貞到出殯入殮,卻萬萬沒想到他居然對一個又醜又髒的女人起了不該有的慾望?!
算命仙曾說他前世有一次桃花劫,前世幸運躲過修成正果,但今生還是會遇到,該不會就是她這禍水吧?
「你……你吻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舌頭,季雅苓結結巴巴的問。她的心急驟的猛跳,幾乎快喘不過氣,感覺頭好昏。
「有意見嗎,你不覺得你很吵嗎?」他以沒有溫度的語氣道。就快到對岸了,他快可以擺脫她了。
她喜歡他的吻!
雖說他是想要她閉嘴才吻她,讓她心底感到微微受傷,不過她仍不自覺的揚起嘴角,表面佯裝羞澀的低語。
「你怎麼可以偷吻我?你至少要先預告,讓我準備一下。」她的臉不知道有沒有髒掉,她的嘴巴裡還有泥沙,他就這樣吻了她?縱使是蜻蜓點水而已,卻讓她心頭的小鹿不住的蹦蹦跳。
還預告?要不要順便捻香擲筊來個求神問卜?
瞪著她嘴角漾著令人頭皮發麻的詭異笑容,步驚元抿緊唇,眉頭打了死結,「你看起來病得不輕。」心底閃過一絲迷惑。
她到底在想什麼?明明看起來怕得要命,還笑得出來?看她蒼白的俏臉泛著異樣紅暈,令他胸口一窒。
「那……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說……可是頭好昏……」
「該死的,笨女人,你在發燒。」顧不得全身泥濘,他快速爬上岸。
「你變成好多個……嘻嘻嘻,你別跑。」毫無預警的捧住那亂動的英俊臉龐,視線朦朧中,她毫不客氣的相準目標吻下去。
這突然的一吻震撼了他,他感覺如受電擊,腦中那條名為「冷靜」的鋼弦啪的一聲斷了。
他被強吻了!
他驚愕的看她迷濛的眼眸漾著狡黠得逞的微笑,嘴唇上敏銳的神經被她柔嫩的唇瓣摩挲著,原本悶熱的下腹泉湧出奇異的熱流至男性慾望,他感覺渾身血脈僨張,這親吻的感覺真是他媽的好極了。
他喉中發出悶吟,情難自抑的想取回主控權的那一刻,她的唇離開了他……
「我喜歡你!」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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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唧、咕咕、呱呱……不同的蟲鳴聲交織仲夏夜的交響樂,悠揚得令人沉醉其中不想醒來。
但傷口的些微疼痛令季雅苓悠悠的撐開眼皮。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偏過頭,發現身形高大的他站在門邊跟人說話,一股心安湧入她心扉。他還在!
「你醒了。」聞聲,剛送走醫生的他回過身,見她清醒過來後鬆了口氣,看了眼腕表。「晚上十點。」
「我怎麼了?」她撐著床坐起身,目光片刻未離開他。
此刻他換上潔白的休閒服,樸素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霎時變的高貴,無形流露出王者的自信與優雅,而她身上也是一樣乾淨清爽的衣裳卻顯得相形見絀。
「你昏過去了,醫生說你有點發燒,傷口也有點感染。」
不疾不徐、沒有高低起伏的磁性嗓音輕輕敲擊她的耳膜,敲入她心窩。
「這裡是哪裡?」
她喜歡上他,可是站在眼前冷漠高貴得如神祇的他,看起來像天邊的星星般如此遙不可及,她能跟他說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