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看不出路小姐力氣不小,幫了我們不少忙ㄋ。」端來早餐的葉嬸笑呵呵,「來,你的三明治,這塊蛋糕是送你們的。」
「太棒了,葉嬸。」路美玲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嚥。
「謝謝……葉嬸。」膽小的季雅苓就是沒有辦法像好友一樣很容易跟別人打成一片,怯生生的對葉嬸靦腆一笑交代。
「哪裡,快嘗嘗吧。」葉嬸笑盈盈。
「你就是步二少帶來的小姐……」
「啪!」一個老伯好奇的探過頭,馬上被葉嬸用餐盤一啪的敲頭。
「你別理這老番癲胡說八道,他喝醉了。」葉嬸一把揪起老伯的耳朵,「還色咪咪的盯著人家小姐看,走啦!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看來那老伯是葉嬸的老相好。
季雅苓勉強尷尬的一笑,試圖輕描淡寫的解釋帶過,「我跟那個人純粹是萍水相逢,都是村裡人起哄,我那時候不小心掉進地窖,是他救了我,後來我跟他被困在通道中慢慢找到出路才下山……」
「他叫什麼名字?」路美玲聽她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澄清,吃完蛋糕,喝著豆漿,慧眸骨碌碌的轉到神思飄遠的好友身上,漫不經心的打岔。
「步驚元。」反射的脫口而出讓季雅苓險些咬到舌頭。
「看來發燒絲毫不影響你腦袋的記憶。」路美玲調侃的語氣令她頸部以上的肌膚都紅透了。
「美玲。」她面紅耳赤的薄嗔。
「好啦,不鬧你了,我們這次環島旅行可能要提前結束了。」路美玲拿起桌上餐巾慢條斯理的抹了下嘴巴轉移話題。「我以前跟你說過我念歷史研究所的原因就是想一圓埃及考古夢嗎?我跟你說我申請到了世界考古學會埃及的考古隊。」語氣難掩喜悅。
「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季雅苓為她高興的握住她的手。對古埃及懷有憧憬的好友,對於去埃及考古一直是她小時候的夢想。
「兩天前,家裡來通電話要我週一去面試,所以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回台北,你ㄋ?要留下來嗎?」
季雅苓沉吟了會兒,擠出一抹笑,「我跟你回去,這麼多天沒跟家裡聯絡,我家人一定很擔心。」
「你確定?」
在好友於山區失蹤後,她從村裡的人嘴裡探知是步二少抱著昏迷的她到村裡就醫的,由此可見他們之間耐人尋味的關係,只是她不說是怎麼一回事,她也無從幫起。
以前就是這樣,好友有喜歡的人也只是暗戀。
當她暗戀的男生對她說有喜歡的人,她立刻變成縮頭烏龜,還笑笑的給對方祝福,縱使男生暗示喜歡的是她,她還一元捶捶的不解風情,結果就變烏龍劇無疾而終,身為旁人的她看在眼裡都不禁替她著急。
有時候真想敲敲她的腦袋看能不能變得精明一點。這愛情的膽小鬼何時才能積極的勇敢追愛?
「嗯。」季雅苓點了下頭,抬眼望著美麗蒼鬱的山林。
夏風輕曳葉浪,吹來淡淡的花香,驛動的心被急驟的蟬鳴聲催促得浮躁起來。這次心動的感覺比以前都強烈,她好想、好想再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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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呆!
兩眼呆滯無神、嘴巴微張,神情癡傻,就像電視上演智能不足的人……
不會吧!他看起來還不到三十啊!
「步驚元?哈囉,你還活著嗎?」雷音樂的蔥白玉手悄悄的、緩緩的探向沙發上那打著筆記型電腦,打到魂不守舍的步驚元眼前擺動了下。
真的沒反應!
自從由山裡回來之後他就變成這副德行,連口罩都忘了戴,襯衫扣子也沒扣,衣領翻開,連褲管都皺起,或許驚奇常常是這副邋遢地痞的德行,可是他是驚元,步家裡有潔癖的步驚元耶!
曾經,步家四個不肖子令他們的父親步行衍頭痛不已,而今老大步驚天是知名服裝設計師,不婚主義的他也邁入禮堂了,讓他從「人妖」變成了真男人,他的老婆功不可沒,讓步行衍笑逐顏開。
老四步驚玉,是她的親親老公,也是這家中唯一的正常人種。
老三步驚奇,原是下半身發達的禽獸,獵艷名單可以集結成冊,不挑嘴、不節制,一天到晚都在發情,後來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之後變成居家良夫。
全家就剩老二步驚元單身,是個知名的建築師,擁有個人的工作室,與驚天同為雙胞胎,相較於驚天的先天體弱扮女裝養大,他是個健康寶寶,但不是處女座的他卻有極度嚴重的潔癖。
每天戴著白手套,手帕、口罩和消毒藥水更是隨身必備,比醫生還要注重衛生和清潔,跟人交談保持五步以上的距離,更別提跟女人交往了,誰會嫁給一個極度潔癖的男人?要他成親恐怕要找個修女或尼姑,所以為了避免老二真的抱光棍終老變獨居老人,爸爸就叫她替他多留意。
雷音樂無聲無息的移動到沙發的角落,不時瞄了瞄坐在沙發上呆若木雞的步驚元,偷偷拿起手機撥號,小聲的捂著話筒低語──
「驚玉,大事不好了,驚元好像生病了,他像得了老人癡呆症一樣呆滯無神,任憑我怎麼叫都沒反應,看起來好像生病了……」
「蠢女人,別以為有驚玉給你撐腰我就不敢對你怎樣!」電腦嗶嗶的自動斷電系統警示響起,拉回步驚元的思緒。
自從跟那個膽小如鼠又天真的笨女人分手後,她的笑臉常常毫無不預警的映入他腦海,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一吻的震撼老挑動他的心湖,他搞不懂自己為何會吻她?那時候她的臉骯髒、滿佈泥水,而他居然還意猶未盡?!
「你沒感覺嗎?」雷音樂小聲道。覷了覷緊繃著下顎、一臉鐵青的他,拿著手機移動到最遠的沙發,以策安全。
「什麼?」
「墨墨……」她指了下他的頭頂。
「墨……雷音樂!」他警覺到的反射性往頭上一抓,瞪著一隻爬蟲類生物正對他打了個呵欠,眼珠子不悅的睨著打斷它好眠的傢伙。「瞧你幹的好事!」他吼著,把墨墨往她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