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嘗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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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氣氛陷入悶窒,靜得僅聞風聲盤旋在山洞裡。

  正當她深吐了口氣冷靜下來的同時,倏來的灼熱疼痛從四肢百骸傳來,她這才感覺到痛!

  她檢視手腳,發現手肘外關節多處擦傷,痛得她眉黛顰起。

  「好痛喔!」殷紅的血漬沾染了沙子看來怵目驚心。

  「沒死算大幸。」看來是沒辦法爬上去,在這地窖裡找到的繩索也是腐朽不堪一搓就斷裂。

  「你這冷血沒肝沒肺……」她詛咒的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迎面白影飄飄落下,她反射的抓住。

  「擦擦吧,髒死了。」污泥摻雜鼻涕眼淚,看了就噁心。

  是條白色手帕。

  她一時間愣住的看著手裡的手帕,這上頭還殘留著他男性的陽剛氣息,悄悄的鑽入她鼻腔中,擾亂了她的心跳,她不知該說什麼。

  她瞄了瞄正忙著清理身上泥漬髒污,身材修長的他,遲疑了片刻才吐出話,「謝謝。」

  他淡掃她一眼,不發一語的蹲下身用口罩擦拭著皮鞋。真糟糕,這身衣服和鞋子看來是髒得無法救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遇到會隨身攜帶手帕的男人。」

  「謝謝你的讚美。」說得他活像稀有動物一樣。

  「ㄟ,你剛剛為什麼要追我?是要警告我這裡有坑洞嗎?」不知怎麼地,有他在,她竟不覺得害怕。

  她找了一處比較乾淨的角落坐下,她邊抹了下臉,邊忍痛的把身上傷口上的沙子抹去,避免傷口感染,心中的恐懼慢慢的消失。

  不時偷覷神色冷毅漠然的他,雖然酷酷的,始終沒有好臉色,嚴峻冷銳如冰刀的眼神足以把人凍成冰柱,但,她發現自己可以相信他,不知道怎麼地,她就是知道他不會傷害她。

  美玲也說過她太容易相信人了,可是她用女性的直覺看人還不曾出過錯。

  他沒答腔,自顧的四處張望,「我們得另找出口。」

  聞言,季雅苓警覺到身處險境,她觀看四下,「這坑洞看起來好像是早期人為了藏酒或為了逃難而挖掘的,經年累月廢置後被泥沙上石淹沒長滿雜草。真是的,那些人搬走之後幹麼不把洞填起來,害我沒注意就掉下來,我覺得應該要在這上面豎立警告標誌才對。」

  什麼沒注意,她根本是山豬一隻!

  「我們能出去嗎?」聽著洞內傳來呼嘯的風聲,她這才意識到自己陷落的洞穴更深的四周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她膽怯的緊靠著他。

  「對了,我怎麼沒想到還有手機。」

  她興奮的大叫,拿起手機正要撥號的時候才猛然想到進入山區之後,她和雅玲的手機就收不到訊號,而想起正在城堡裡探險的好友,不知道她有沒有聽到她的慘叫,她失蹤那麼久,美玲肯定會擔心。

  他無暇理會她,逕自拿出打火機徹底照亮這深洞。深洞兩旁的石壁佈滿青苔,濕滑得難以攀爬,另一頭有個小通道,通道的天花板僅用木柱頂住,可是經年累月木柱已經腐朽歪斜,四周散著剝落的泥上,通道裡彎彎曲曲的深不見底,呼嘯的風聲迴響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通道,令人不寒而慄。

  她瑟縮了下身子,搓著滿是疙瘩的手臂,「ㄟ,這裡看起來好陰森,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妖魔鬼怪出沒?會不會有什麼貞子、花子從通道爬出來?你不會覺得很恐怖嗎?」

  這女人肯定鬼片看太多!

  他啞然失笑,第一次發現女人是好玩的生物。

  沒空搭理她,身上沒有手電筒,只得自力救濟,他找來乾燥的木棍點燃當火把,接著往通道走去,想要尋找其他出路。

  「啊,你要去哪?!等等我!」生怕被遺棄的季雅苓顧不得傷口的刺痛,慌忙的趕緊追上他,緊張的揪著他的衣服。

  他停下腳步,回睇可憐兮兮凝望著他的女人,這是他第一次遇到敢看他冷鷙眸光的女孩,就連他的兄弟都知道他的怪癖,而她居然不怕他!

  「別丟下我。」在這鬼魅陰森的洞穴裡,他是唯一的光,她唯一的希望。

  他沒回答,轉身繼續向前走。

  呼,他沒推開她,也沒說刺耳的話。季雅苓的俏顏露出鬆了口氣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跟上。

  風冷颼颼的在耳邊呼嘯而過,明明是熱得快曬死人的夏天,在這洞穴裡竟吹起刺骨寒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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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邃的通道,冷颼颼的風聲,偶爾有碎石從通道上方墜落。

  「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季雅苓,季節的季,優雅的雅,苓是草字頭的苓,同學都叫我小叮鈴,就是小叮噹的妹妹,A大歷史系研究所學生,我這次是跟朋友開車來環島旅遊才經過這的,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步驚元。」沒有高低起伏的音調迴盪在幽深的通道裡。

  在黑暗中,步驚元撿拾幾塊木條以通道旁的籐蔓紮成束,製成火把延長燃燒時間,並帶了幾個放在口袋備用,另尋出口,只是身後跟著一隻聒噪的小麻雀,讓他想起了四弟的老婆雷音樂,也是一個茶包!

  他來這是勘查這座他繼承的山,而這棟位於深山裡的度假別墅是柳家的避暑山莊,小時候寵他的外婆還戲言要由他繼承,後來隨著柳家整個家族往都市遷移,這座山逐漸沒落,山莊也被遺忘。

  要不是驚奇拿著遺囑要他來處理,他根本不會想來這──曾經跟那個女人留下足跡的地方。而那個女人就是他的母親。

  「怎麼寫?」簡潔扼要,活像多說一個字就會要他的命。她不死心的問。

  他沒開口。

  「這裡荒山野嶺的,你怎麼會來這?」她試圖以說話來緩和內心的恐懼。

  不是開車難道還走路?他不想回答這麼白癡的問題,只有沉重的腳步聲和通道內盤旋的風聲回應她的話。

  「你好像對這很熟悉?」

  仍然只有她清亮悅耳的嗓音迴盪在幽深的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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