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很怕,你還大小聲,你是冷血動物,你沒有同情心!」她被他突然的暴吼嚇的一顫,咬著下唇強忍著淚。
「我夠冷血就應該不管你這蠢女人的死活,讓你跌進洞裡自生自滅。」他失控的咆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不禁低咒,「該死的!」向來自認的冷靜自製遇到這愛哭又膽小的蠢女人便瀕臨崩潰邊緣。
「你不是人!」
步驚元額頭青筋浮現。他幹麼站在這忍受一個歇斯底里的蠢女人叫囂?他深呼吸的平撫失常的心律,毫不猶豫的繼續走。
「ㄟ,你去哪?」
「我現在正在找路出去,你要哭就留在這繼續哭個夠吧。」已恢復沉穩內斂的他冷冷的道。
在他離去後,光明也跟著遠去,幽暗的通道一下子伸手不見五指,她這才感覺到黑暗的可怕。
「步驚元,等等我,別丟下我一個人。」害怕的她連忙起身追上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步驚元,我們可以走得出去嗎?」
「步驚元,我肚子好餓。」
「步驚元,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冗長幽暗的通道中,一路上就聽這女人喋喋不休的聒噪著,步驚元乾脆來個相應不理、充耳不聞,繼續走他的路。
「步驚元,我們還要走多久,我腳好酸。」看不到天空,分不清現在是白晝還是黑夜,季雅苓覺得自己好像走了一個世紀。
從早上,她跟路美玲在早餐店吃過包子和豆漿後,就沒吃什麼了,現在又餓又累又渴,所有的糧食和飲料都在車上,連傷口也灼熱得像要燒起來,全身酸痛得像敲打拆掉後全新組合過。
而冷漠的他逕自邁著大步往前走,也不體諒她是個女孩子家,能跟上他的步伐都已經很勉強了。
「步驚元,我們走這對不對,你確定沒走錯?」她怕跟不上的只得上前扯住他的大衣。
現在是大熱天,他不熱嗎?雖然通道沒那麼酷熱,但很悶,走那麼久,她都汗流浹背了,他倒是臉不紅氣不喘,從容不迫。
步驚元被迫停下腳步,不疾不徐的道:「這裡只有一條路。」
回憶裡,這條秘密通道可以通到別墅的後山,那裡風景優美,還有個如白色絲緞般涓細的瀑布,而每逢酷暑來到山裡,他母親最愛帶到他瀑布邊,伴隨大自然的音樂,聽他母親拉著小提琴……
該死的!他甩去腦海中浮現的童年記憶。那個自私不負責的母親不值得懷念。
「步驚元,我問你話你有沒有聽見?」
「小姐,你可以暫停製造噪音嗎?」他口氣不善。
季雅苓頓感委屈的扁起小嘴,「步驚元,你很沒禮貌耶,我的聲音哪點像噪音,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她不喜歡太安靜的感覺,靜得像是快要窒息。「我沒事做當然只有找你聊天。」唯有這樣她才不至於害怕得哭出來。
從小到大,她還不曾跟家人以外的男人獨處過,雖然她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可這也是她第一次困在這種烏漆抹黑,活像沒有盡頭的鬼山洞,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夠走得出去,她也不知道他們兩人會不會就此被埋在深山裡,等被人發現時已成了一堆枯骨。
「我不是大小姐你打發時間的玩具。」找出路都沒時間了還陪她聊天?
「我不是大小姐,我家裡早年是務農的,家境不好。後來我出生後,都市計畫,馬路和大樓不停的擴建,我家附近已經看不到一望無際綠油油的農田,家裡也莫名其妙變成暴發戶,也就是人家俗稱的土財主,可是我覺得沒什麼改變。
「我家的稻田後來在大哥革新下改成精緻的花卉農場,偶爾我也會下田幫忙種花,只是每次看到毛毛蟲會哇哇大叫的哭出來,然後爸爸和哥哥們在一旁捧腹大笑,他們真討厭,人家就是膽小……」父兄認為是她帶來財運,因此傳統的重男輕女不適用於她,她是家裡的寵兒。
「膽子小嗓門倒不小。」他嘀咕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通道中清晰的落入她耳裡。
季雅苓不悅的瞪他,放低音量,「我哪有……那是通道的回音,我說話再大聲也沒你嗓門大。」才不承認自己大嗓門破壞她淑女形象。
「是是,我甘拜下風,不敢和河東獅小姐比。」
「你你……」
瞧她氣得牙癢癢,臉紅脖子粗,「噗哧」一聲,笑聲逸出他緊抿的嘴角,柔和了他臉部陽剛嚴峻的線條。
霎時她瞠目結舌,呆滯的望著他,愣愣的開口,「你笑起來真好看,你明明長得很好看,幹麼沒事板著一張大便臭臉?現在笑起來就比較平易近人。」倏地心跳卜通了下。
話聲方落下,他又恢復面無表情的冷冰冰,她後悔的想咬掉自己舌頭,她不該多嘴的,他笑的時候氣氛就沒那麼悶,真可惜!
這還是除了母親之外的陌生女子影響到他的情緒!步驚元攬起劍眉,有些震驚,也有些懊惱,不自覺加快腳步,想擺脫掉這種失控的感覺。
「ㄟ,你別走那麼快,有件事……」
「做什麼?」頭也不回的冷問。
「我……」他的衣角被硬生生的絞住。
步驚元不得已的停下腳步,「又怎麼了?」給她漠然的一瞥。「有話就直說,幹麼扭扭捏捏?」
「我……」她臉泛潮紅的低下頭。
「你不說,我要走了。」說著就要提起腳步時,微弱的耳語飄來。
「我……我內急。」尷尬的熱浪從頸部湧上她臉頰。
「什麼?」步驚元鎖著眉。
「我要上廁所啦!」
一呆,他險些爆出笑聲,勉強酷著臉,只是臉部線條有些曲扭,不冷不熱的道:「這裡沒有廁所。」
「那怎麼辦?」人生五大事,吃喝拉撒睡,人可以一兩天不吃不喝不睡,卻不能一日不排泄,除非想尿在褲子上。
「如果憋不住就只有找塊地方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