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柔情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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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頁

 

  「你管得太多了,我並沒有特別指誰。」冷不防被猜中心事,葉希能很不高興。

  「但你就是在說你母親。」無視於他的憤怒,她自顧自地說下去。「而且我猜你之所以會從事基因研究的工作,就是想避免這種事再發生,對嗎?」

  「胡扯!」他疾聲否認她的猜測。

  「可憐的你!」她忽地抱住他。「我不知道你內心的恐懼,居然在你面前展露我的天賦,真的很對不起。」

  「你給我放開——」

  「我不放,我說什麼部不放。」她的兩手依舊緊緊圈住他,小臉偎在他的胸膛上。「你或許可以推開我,但你推開不了你心中的惡魔,所以你剛剛才會有那種表現,不要想騙我!」

  方籐蘿滿臉淚痕,珍珠般的眼淚,就像決堤的海水,以最兇猛的速度,朝葉希能直撲而來。

  葉希能心中的海堤,在這瞬間崩潰了,化成世間的灰塵,跟隨她簌落的淚水,浸濕他心靈的角落。

  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眶為何濡濕,他甚至未曾察覺,自己的雙唇已與她交融。長久以來,他辛苦建立的防線,競在她的胡亂碰撞下輕易潰決,而他竟然只能無能為力。

  「該死的你,該死的你……」他痛苦的呢喃。「你為什麼要戳破我的心事?讓我保有一點點個人隱私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你做不到?為什麼?」

  連續四個問號,是問話,也是絕望。

  方籐蘿無言以對,只能用最溫柔的回應,包容他的憤怒,引發他更深的苦笑。

  「這就是你安慰人的方式嗎,全然的接受?」他不懂她何以逆來順受,接受他性格上的所有缺陷。

  「除了這個方式之外,我不曉得還能如何安慰你。」她又哭又笑的承認自己笨,但她是真的很想安慰他。

  「你真是個傻瓜。」他狠狠抱住她。

  是的,她是個傻瓜。唯有像她一樣的傻瓜,才能承受他的嘲諷,也唯有像她這樣的傻瓜,才能釋放他的心靈。

  實驗室外面一片漆黑,實驗室裡面燃燒著無比的熱情。唇齒交纏的兩人慢慢地褪下了衣物,這次,再也沒有突然崩塌的草床打擾他們,只有壓抑已久的熱情,照亮整座實驗室。

  「葉希能,你媽媽是不是受到詛咒啊?我媽說一定是耶!」一個小朋友站在他的面前跟他說道。

  「別靠近他啦,小心被傳染。」另一個小朋友將跟他說話的同學拉開。「我爸爸說那是一種病,發病的時候會抖啊抖的,好像彈簧木偶。」

  「小胖,你學得好像哦。」又一個小朋友加入嘲笑陣容。「葉希能的媽媽就像你學的那樣,一直抖一直抖,看起來好恐怖。」

  「對啊,好像被鬼附身。」一旁的小朋友點頭。

  「你會不會也遺傳到這種病啊,葉希能?」所有的小朋友都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如果有的話,你趕快轉學,我們不要跟你同班。」

  「要不然就乾脆休學。」

  「還是住到深山去。」

  「反正就是不要跟我們同班就是了。」

  「你趕快轉學。」

  「對啊,快轉學。」

  「轉學!轉學!轉學!」

  「……不……我沒有患病,我沒有!!」突兀地推開棉被自床上坐起來,葉希能整個額頭都是汗,心跳飛快。

  該死,他又作夢,作他最痛恨的夢。

  「怎麼了,作噩夢啦?」睡在他身旁的方籐蘿,迷迷糊糊的也跟著起床,雙手揉著眼睛問他。

  「沒事,趕快睡覺。」他把她的頭壓下去,不許她窺探他的表情。

  「才怪。」她硬是爬起來,雙手巴住他的臉。「你滿頭大汗,剛剛一定作夢了,對不對?」還想騙她。

  「你真囉唆。」他躲過她好奇的小手。不過她不怕,再接再厲就是。

  「你作了什麼夢?」這次她換巴他的胸膛,這是他比較能接受的方式。

  「不好的夢。」他歎氣,間接承認敗給她。

  「什麼樣的夢才叫不好?」

  他瞪她。

  「會讓人驚醒的夢就是不好。」他的臉色很難看。

  「也就是噩夢。」她點頭。「你作噩夢了。」

  這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換句話說,他被套話。

  「算你狡猾。」他嚷嚷,想不透她何時變得這麼厲害,根本是進步神速。

  其實不是她進步神速,而是比較知道怎麼跟他說話,這當然跟成為他的枕邊人有點關係。

  「那你還不說!」她噘嘴,就是不肯放棄。

  「你真煩耶。」他搔搔頭。「我不過是想起小時候的事,這你也要問。」無聊。

  「你該不會是夢到同學欺侮你了吧?」她猜。

  「你怎麼知道?」他瞇起眼。

  「因為你剛才在夢中一直強調你沒有患病,所以我想應該不離八九。」別看她鈍哦,被同學欺侮的經歷她可有一大堆,搞不好經驗比他還豐富。

  「你這張烏鴉嘴,倒真被你猜對了。」他苦笑抱怨。「我就是夢見那堆小惡棍,一直嚷著要我轉學。」最後還來個全體大合唱。

  「太毒了吧!」她皺眉。「就算你母親患病,有必要連你也一起扯進去嗎?」好毒的小孩。

  「顯然有,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一直要我轉學。」他捏她的鼻子,嘲笑她憤怒的表情。

  她氣得滿臉通紅。

  「他們現在要是在我面前,我一定揍他們。」她不自覺地握起拳頭。

  「太晚了。」他取笑她。「你要是早出生個幾年,或許還有機會遇見他們,現在就——」

  他聳肩,不再說下去,但她知道他的意思。

  「你已經不再怪他們了。」只是擺脫不了心中的陰影。

  他伸手將她緊緊擁抱。

  「對。」他歎氣。「我已經不再責怪他們,我責怪的是我自己,為什麼不更早投入基因研究,放任我母親痛苦。」

  「別這樣,希能。」她不許他責備自己。「當時你還小,自顧都來不及了,哪有能力拯救你母親……」

  「對了!」她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是什麼時候遇見馬丁.丹斯格的?我看過報導,但我當時沒有注意……」只顧著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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