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希能。」馬丁.丹斯格的眼光越趨凶狠。「既然你已經過了幼稚園的階段,我們就來談談成年人的交易。你將報告交給我,我答應給你一筆錢,隨你愛到什麼地方隱居——」
「然後再派人追殺我?」葉希能冷冷打斷他。「不,謝了,我沒興趣。」他深吸一口氣。「我不想同流合污,也不想交出報告,更何況報告根本不在我手裡。」
「你把報告交給別人了?」馬丁.丹斯格倏地瞇起眼睛。
「對,驚訝嗎?」葉希能反過來嘲笑他義父。「你以為我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帶在身上?我沒那麼笨。」他或許不懂人情世故,但這點頭腦他還是有的。
葉希能得意,而馬丁.丹斯格憤怒,他根本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
「丹斯格先生,我看直接搜他的身好了,說不定能搜到什麼線索。」比爾.麥金塔下愧是辦案的人,馬上運用他的專業知識。
「也好。」馬丁.丹斯格示意隨行的殺手動手,果然在葉希能身上搜到一張旅館名片。
「小白鴿汽車旅館?」看著手中的名片,馬丁,丹斯格搖頭。「難怪我的手下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們,原來是躲到汽車旅館去了。」
接著,他把那張名片甩手彈開,笑著問葉希能。「我猜,你和你那位紅顏知己就住在那兒?」
葉希能不答話,只是以忿恨的眼光看著他。
「我們立刻去把她揪出來。」殺手們自告奮勇。
「不必麻煩。」馬丁.丹斯格笑笑地否決殺手們的提議。「若她上次沒有說謊,她會自己找到我們。」
「咦?」殺手們愕然。
「我要給她一個意外的驚喜。」馬丁.丹斯格冷笑。「而且你也會喜歡這個主意,我親愛的義子。」
就等著看好戲吧!
呵。
第十章
一整個上午,方籐蘿唯一能做的事,只有走來走去和看表。她有很不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沒有計劃中順利,否則葉希能不會到這個時候還不回來。
她再度低頭看表,距離葉希能去FBI報案,已經過了三個鐘頭。這三個鐘頭內沒有一通電話,甚至連通短訊都沒有。
不行,一定是出事了!
方籐蘿決定出外找他,才剛摸到門把,腦中不期然閃過幾道影像,身體接著開始發抖。
腦中的影像正以駭人的速度向她逼近,先是葉希能到FBI報案,然後被騙到一棟公寓去,最後是馬丁.丹斯格的臉,他臉上正掛著得意的表情,不曉得跟葉希能說什麼。
她得趕快趕到那棟公寓救他才行!
一想到自己的愛人此刻正在受苦,她就顧不得尚未平息的身體,急急忙忙的開門。
當她打開旅館的房門,房內的電話也在同一個時間響起,她立刻轉身衝回房間,拿起話筒應答。
「方小姐。」
她尚未能跟對方開口要人,對方就先出聲了。
「丹斯格先生。」她斥令自己千萬要冷靜,不可以慌張。
「我想不必我再多說,你也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電話那頭低笑。
方籐蘿不答話,只是緊緊的掐住話筒,恨不得那是他脖子。
「我聽說,報告在你手裡。」馬丁.丹斯格乾脆表明來意。
「……對。」方籐蘿咬牙切齒。
「還有他那份有關延遲老化的書面報告,也一併寄放在你那邊。」顯然馬丁.丹斯格要的東西不少,連葉希能四年來的心血都想一併吸乾。
「沒錯。」她恨恨的閉上眼睛,無力的回答。
「很好,方小姐。」馬丁.丹斯格微笑。「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打這通電話的目的。」
為了那些報告,她當然知道。
「方小姐?」
「我在聽。」她極不想應聲。
「我明白這對你來說是一個打擊,你和希能都太理想化了,以為這個世界上還有正義,其實都是狗屁。」電話那頭的馬丁.丹斯格得了便宜還賣乖,反過來訓誡方籐蘿。
「或許吧!」她不置可否,只想趕快去營救她的愛人。
「我記得上次你曾告訴過我,你有預見危險的天賦,是真的嗎?」馬丁.丹斯格接著問。
對,她是告訴過他這件事,當時她就如他口中說的,太理想化,以為他是好人。
「方小姐?」馬丁.丹斯格的口氣開始不耐煩。
「是真的。」她比他更想摔電話,但希能在他的手上,任性不得。
「真有趣。」馬丁.丹斯格低笑。「也好。如此一來,我就不必多費口舌跟你解釋希能的所在位置。」
是不用,就在五條街外的一棟公寓裡面。
「把你身上所有的文件都帶來,一張都不能少。」馬丁.丹斯格嚴厲的命令。「我警告你,別想要手段。你要是敢要什麼手段,就等著幫希能收屍,我說到做到——」
「等一下!」方籐蘿趕忙阻止他掛電話。
「什麼事?」
「我要知道我有多少時間。」好做準備。
「一個鐘頭。」
「我瞭解了。」方籐蘿冷靜答道。「這一個鐘頭以內,你要是敢動希能任何一根汗毛,天涯海角,我都會獵殺你,直到你死為止。」
方籐蘿這不是在威脅,而是出自真心。反正韓寧兒死了,她唯一剩下的只有葉希能,在乎的也只有葉希能,倘若失去他,她無法保證不會做出瘋狂的事。
「放心,在文件還沒到手之前,我不會做這種蠢事。」馬丁,丹斯格十分瞭解葉希能的利用價值,和為愛瘋狂的女人可能會採取的舉動。
「到底他還是我的義子,雖然想背叛我,但我為人向來寬大為懷,不會對他動手動腳。」
接著,他虛咳了幾聲。
「但記住,我只給你一個鐘頭。一個鐘頭以後,我若是沒看見你帶著文件出現,就不再客氣了,懂嗎?」
「懂。」她盡可能冷靜的回答。
「很好。」
啪一聲,馬丁,丹斯格掛上電話,開始計時。
耳邊傳來嘟嘟嘟的斷線聲,方籐蘿此刻的心情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著急,卻仍得強迫自己千萬要冶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