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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算算時間,幾乎跟黎玫藍跳舞受傷時相距三個月而已,試著推敲出這之間的關聯。「她終於可以再度跳舞,是因為你的關係嗎?」兩年半……一段不短的時間,有很多事情都有可能因此而改變,尤其近看,更發現這男子的魅力驚人,有雙燃燒火焰般的迫人藍眸。

  黑髮藍眸……混血兒。

  「不!想再度跳舞,全都是出自她的意志,只是為了重新穿上舞鞋,她吃了不少苦。」帝簡單的說道。

  「是因為復健的工作不容易?」

  「肉體的復健不難,困難的是心……該死!他們兩個居然抱在一起--」帝突地發出憤怒的咆吼,在他打算奔過去拆開那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影前,文瑾再度用她的身體擋住了他。

  「別去!還不要去!」一說完,抑不住的哽咽從喉頭逸出。

  「妳……」帝火大的瞪著眼前白著一張臉、正努力不讓自己掉下眼淚的女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自己也受不了,幹麼這樣苦撐著、故作大方?

  看到她臉上哀求的淚,雖可輕易的將人推開,也不得不忍下衝動,暗咒不已,瞪著那對擁抱的身影,硬吞下那酸澀滋味。

  文瑾看過去--果然那兩人已抱在一起,心再度駿揪了起來。

  啊!久別的戀人終於再度重逢了……

  「可惡!他把她弄哭了。」他氣急敗壞地大吼道,看到黎玫藍整張臉都埋在彭皓謙的胸前,即使隔了這麼一段距離,仍看得出她雙肩聳動著。

  她別過臉。「--先別看他們吧……會回來的就是會回來,不會回來的--一頓了一下。「也強拉不住!」

  「哼!我討厭你們中國人這種宿命論,看似大方的將一切都交給命運去安排,明明心中不甘心,卻還要自欺欺人。」帝聲音冷硬地說道。「對我而言,我認定了她,我這一輩子就是要她!休想擺脫。」

  文瑾望著他,既被他的話語震撼了心中某一塊地,但卻也感到困惑。「部分的我可以贊同你的話,但--某部分的我卻認為,如果我的存在會造成我所愛的人極大的痛苦,我寧願選擇退讓,只要他幸福就可以了。」

  「偽善!」帝冷啐。

  一箭中的!

  「是呀!真的是偽蓋--」她由衷的同意,可如果不能找到一個可以安慰、說服自己的理由,又如何能抵得過強烈的妒意和失落感所帶來的毀滅?

  身為一個心理醫生,看過太多因情而瘋的人,從旁觀者的立場來看,總會覺得慶幸自己能保有理智,不致為愛瘋狂。

  尤其他們最常勸告病人,人生不是只有一條路,愛情不是一切,若還想繼續活下去,想看到其它的風景、想得到幸福,就要看開,就要讓自己更加理智的處理那些情緒……

  果真是愛愈多愈無法自拔嗎?愈為對方著想,就愈難以擺脫那種漩渦,在被捲到未知的毀滅之地,卻又本能的想逃生……

  為什麼愛情總是讓人這樣的進退兩難、矛盾不已呢?

  看似狀況外的兩人都靜默下來,誰也沒開口說話。

  十分鐘後,她感覺到身邊的帝猛然散發一股駭人的氣勢,忙抬起頭,發現彭皓謙已經結束談話,正朝他們走過來,而黎玫藍留在原處,背對著他們,低頭毫無動靜。

  帝發出一連串她聽不懂的咒罵後,便大步的往前走迎向彭皓謙,她怕出意外,想跟上去,卻發現腳如灌鉛一般動彈不得。

  她瞪著攤開的雙手--在發抖,她在……害怕?!

  在怕--最後的審判?!

  帝一走近彭皓謙便發出狂吼,聲音清楚地傳到她耳中。「該死!你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留她一人在那?」話一撂完,拳頭也揮了過去。

  她抬頭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出聲。

  出人意料地,一向斯文有禮的彭皓謙竟能靈巧的閃過,另一隻手伸出握擋住帝的攻擊。

  「她現在需要在身邊的人是你不是我。」彭皓謙沉著的說道。

  帝緊皺眉頭,突然換彭皓謙一把將他扯近,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視,面孔相距不到二十公分。

  「記住,你說過的話--你不會再饒過傷害藍的人,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也一樣不會饒過你!」彭皓謙警告意味十是的說完話後才鬆開帝。

  帝藍色的眸子明亮如燃燒的火焰般,兩個男人誰也不退讓的相互瞪視著,最後帝冷哼一聲,轉過身快步朝黎玫藍所在之處奔過去,彭皓謙目送著他,直到帝跑到玫藍的身邊,將低頭垂淚的人兒一把擁進懷中,這才轉過頭,走到他妻子的面前。

  「我們走吧!」

  文瑾沒動,只是凝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表情找出答案。

  皓謙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我跟她的事已經解決了,現在輪到解決我們的了。」

  她愣了愣,由他拉著她行動。

  解決了?這麼快?!

  走之前,像要告別一般,彭皓謙回首,再望一眼,然後便頭也不回拉著她離去。

  彭皓謙把車子開到山上去,停在可以清楚看到底下夜景的地方。

  不過夫妻兩人都沒有下車,留在車中。

  一路上誰都沒開口,皓謙將窗戶打開,讓山上的涼風吹進後才將引擎關掉。

  蟲聲唧唧--

  「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她的名字,不管是我的家人或好友,妳是怎麼知道的?」

  沒想到他一開口竟是問這個問題。

  理了理被吹亂的頭髮,片刻--「黎玫藍--是我的病人。」

  什麼?「她是……」彭皓謙震驚的張大了嘴,作夢也沒想到,竟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微扯嘴角。「原本我也不曉得她就是你的前女友,直到你開始跟我述說關於『她』的一切,我才發覺到的。」

  那封藍色的信來的時機……巧合得讓人毛骨悚然,巧合得她以為自己身陷內外夾攻,令她近乎怒不可遏。

  往後貼靠著椅背。「其實這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只是我太過遲鈍,沒有察覺到……」或許該說當年沉醉在幸福期待感的她,根本無暇注意其它事,即使是來向她求診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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