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會盡興且圓滿落幕,等他們回到家時,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半了。
小謝輕輕地扭開門,強忍著鼻酸,頭低低地就要走進自己的房間。
應該要說再見,可是她捨不得說再見,她好怕……自己會忍不住哭了。
這九天半時光,美麗得像是一場夢,淚水只會破壞了這份美感,而且他會怎麼想她呢?一定會覺得她太不上道、太不瀟灑了吧?
「小謝,妳要去哪裡?」洛斯喚住了她。
她嚥了咽想哭的衝動,慢慢轉過頭來,「我、我累了,想睡覺。」
他緩緩走近,溫柔地捧起她的小臉,「為什麼從同學會結束後,妳就鬱鬱寡歡的?」
「我沒事,可能是不習慣這麼晚吧。」她逃避他深邃銳利的眸光,不自然地回道。
「小謝,有件事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他一臉認真地說。
「談什麼?」她可以再懷抱希望嗎?
「我們……」他正欲開口,手機卻不識相地響起。
她低垂下眸光,「你接手機吧,我、我先去洗澡睡覺了,晚安。」
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束。
洛斯欲言又止,可恨手機聲聲催不休,只得匆促道:「我們明天再談。」
「好。」她乖順地點點頭,轉過身頭也不會地奔進房間。
不要再回頭看他呵!今晚的她太脆弱了,也許明天當太陽出來時,她就有那個勇氣可以向他大方道再見。
洛斯沒有察覺她的心緒,他只是不悅地撳下手機通話鈕,「喂?」
「洛斯,你也該回來了。」對方頓了一頓,「告訴我你的決定。」
他語氣中的不耐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嚴肅,「我已經做作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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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整夜翻來覆去的,偷偷地哭,又擁被憂傷地望著窗外沉沉的夜色。
他們現在已經不是冒牌男女朋友的關係了,而且再過幾天他就要結束台灣之行返回美國,今天的她,又該用什麼樣的態度與心情面對他呢?
思來想去,愁腸百轉,直到天濛濛亮才勉強睡著。
倦極睡去的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陽光燦爛日上三竿了。
她連忙起床,準備梳洗後快快做早餐:不管怎麼樣,她在這剩餘的幾天裡,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讓他吃得開開心心,滿足快樂。
小謝一走出房門,倏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為什麼……好靜?
靜得猶如往昔她獨住時的日子,空氣中再無一絲有人相伴的寧馨感。
「洛斯?!」她心猛一跳,惶懼地大叫。
沒有,沒有任何的聲息響應,難道他出去了?是不是出去買東西或是辦事情?
她的雙腳自有意識般,緩緩地走向客房。
客房裡乾乾淨淨,床褥整齊得像是從未有人在這兒住過,但是她依舊嗅聞得到他身上特有的男人麝香味,一絲絲一縷縷暗飄過。
她驀然淚水盈眶,看見了床上的一張信紙。
他簡單的告訴她有急事需回美國,日後再與她相談昨晚尚未談完的事……
她的指尖一鬆,信紙輕飄飄地旋落地上。
還有什麼未談完的事呢?
她心痛如絞,雙腳支撐不住地頹然軟倒在地上,淚水悄悄然滑落。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嗎?」
不用說再見,不用面對分離的戚傷,還有必須要開口道再見的撕心裂肺之痛。
可是為什麼,她還是覺得好痛苦、好痛苦,像是胸口被誰硬生生地剮走了一大塊,以後空空蕩蕩的,是不可能再奸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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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君媚身穿香奈兒套裝,踩著高跟鞋喀喀喀地走進某家美式連鎖餐廳。
美國國旗色系耀眼的裝潢充滿了熱情味道,嵌在牆上的平面電視屏幕播放著CNN,聲音調整到眾人可聽得見,卻又不至於吵到客人閒聊。
小謝怔怔地坐在角落,對著一杯草莓調酒發呆。
君媚一走進來,就贏得了無數男客驚艷的眼光,其中還包括好幾名外國人,可是她才沒空理睬他們。
「小謝。」她急急坐入小謝對面座位,有一絲焦急地問:「妳怎麼了?電話裡聲音像是虛弱到快死掉了,妳到底怎麼了?別嚇我。」
小謝一抬頭,眼淚像是快滾出來,「君媚,我好難過、好難過……」
「是誰欺負妳了?快告訴我,我去修理他!」君媚火爆地瞪起了鳳眼。
「沒有人欺負我,我只是……」小謝眼眶酸楚熱燙,這幾天已經掉了無數次的眼淚,哭到眼睛變得異常脆弱,「失戀了。」
「失戀?妳是說跟那個同性戀?」君媚張大了嘴巴。
小謝不說話,只是點點頭。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可是一點也不覺得後悔,更不認為被欺負了,這一切只是命運使然,不能怪任何人。
而洛斯,他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呀!
「他拒絕妳了?」君媚猜測。
她搖搖頭。
「那……是他難忘舊情人?」
她憂鬱地搖搖頭,「我不知道,陶總經理好像沒有打過電話給他。」
君媚愣住了,「我們總經理?這跟我們總經理有什麼關係?」
「當然跟陶總經理有關係,他們是情人啊。」小謝話說完,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
「誰跟誰是情人?」
事到如今,小謝也隱瞞不下去了,她鬱鬱地道:「就是洛斯,我愛上了洛斯。」
「等一下……」君媚聽得頭暈腦脹,她小心翼翼地求證,「妳是說妳愛上了洛斯先生?」
「對。」她臉兒羞紅,但隨即又有一絲蒼白。
「洛斯先生是同性戀?」君媚不敢置信的問道。
「妳為什麼這麼訝異?這件事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事?妳是從哪裡聽來的?」
小謝呆了一呆,「是妳跟我說的呀,妳說洛斯身份特殊,是你們陶總經理的密友啊。」
「什麼?」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這要是讓陶總知道了,恐怕會氣到一把擰下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