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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你……看到了什麼?」

  老闆的模樣,不太像是可以說實話的樣子。「雷……雷諾瓦的『少女的側顏』。」是側顏啊,可她在……

  韓映禧濃黑霸氣的濃眉一揚。「喔!」

  都已經深秋了,且辦公室也有空調,可為什麼他還是冷汗涔涔呢?到底是因為撒謊怕被雷劈,還是因為面對閻王還撤謊?

  秘書難為、秘書難為啊……

  第二章

  星期五一早,韓映禧提著公文包出房門,打算到一樓看報用餐。出了房門才發現領帶有些歪斜,他低下頭調整之際,前方突然飛奔而來不明之物,撲向他,拉住他的領帶扯向自己,在他抿直嚴肅的唇上一掠。

  「Good morning!這是早上份的『問候』。」樂禕甜美的笑容一如天使。

  他知道這天使樣只是表象,這丫頭骨子裡是撒旦。「這裡是台灣。」

  告訴她美式熱情不適合這裡嗎?「給我四年,我會努力記起來。」

  「丟人不要給我丟到外面去。」他的聲音很低沉、很悅耳,一大早的時候聽起來更別有一股慵懶的性感味道。

  「你的意思是……我在家裡可以外放,在外頭要含蓄?」她將有如搪瓷娃娃般的臉湊得老近,大眼無辜的瞅著他,玫瑰花瓣般的紅唇開闔著像引逗人。

  略過了她足夠引人遐思的女人味,他注意到她一身的運動服。

  就他所認識的樂禕,是那種會睡到日上三竿不輕易下床的人。在要上學的日子,每每他要把她從床上扛起來丟進浴室,她這天下第一號豬才會清醒。

  四年的留學日子,讓她覺悟到自己是個人了嗎?

  很難吧!他只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打住了她惱人的問話,韓映禧說:「難得你會這麼早起來。」

  樂禕笑咪咪的說:「我和別人有約。」

  「你最近常早出晚歸。」十七歲的丫頭,他不希望她玩過頭。

  「哪有,我昨天一點左右就回來了。」

  他一直在等她,怎會不知道她幾點回來。「妳未成年。」

  又是未成年!為什麼他老是把她當小孩看?!她相信即使她今天二、三十了,他還是認為她還是小孩子。

  「誰歸定未成年的人就得活得縛手縛腳的?很多人還不是十五、六歲就吞雲吐霧的學當神仙;一堆女生肚子大了,人家還不是進禮堂去?」

  喔喔,好大的抽氣聲!她不怕死的接著說--

  「都十七要跨十八嘍,也不見我做出什麼會令人『刮目相看』的事。說到底啊,我真是太乖了、太乖了啦!」

  「晚上回來吃飯。」她回來快一個星期了,兩人還沒同一張飯桌吃飯過。

  「我有約。」

  「取消掉。」強勢而霸道一向是他的作風。

  偏偏有人根本不理他。「不要!」口氣是像連猶豫一下都沒有的果決。

  在她去美國之前,只要他肯抽空陪她吃飯她就開心得不得了,還把自己打扮得像公主、像禮物隨時可以送他似的。現在的她可不這麼好約了,她想通了,若她再這麼好約,他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對他而言,她還是一樣無足輕重。

  「我和朋友早約好了,沒理由取消掉。」

  「哪個朋友?」那麼重要,連取消都不行?

  樂禕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冷冰冰的語氣,天外飛來一筆的開口,「爸爸。」

  韓映禧一怔,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沉聲說:「我是妳叔叔。」

  「你現在盤問我的語氣像我爸爸,一般人的叔叔不會這麼多事。」沒理會那張俊美的臉蛋額上青筋爆凸,她很能漠視他的怒火。

  說著她很兄弟式的往那寬肩上一拍。「安啦!我不會被欺負的啦!我很能保護自己,該做的『保護措施』也不會偷工減料。你還這麼年輕,讓你當『少年阿公』我也會過意不去的。」接著她瀟灑的向他揮了揮手。「我走啦!」

  「你那朋友是誰?」他冷漠的語氣把不悅的情緒掩飾得很好。

  她不耐煩的皺了皺眉。「當然是滕櫛嘍。」看了下表,她再匆匆的揮了揮手,「要遲到了,我走啦!」

  目送著樂禕雀躍的身影,韓映禧的心裡不舒坦起來,眉頭也不自覺的攏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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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家高尚優雅的會員制 Club。

  沒有太多的累贅裝飾,一室檜木香燈光昏黃;沒有吵雜的重金屬音樂,柔和悅耳的輕音樂演奏輕盈流洩。

  高門檻的入會資格,嚇人的年費,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這裡提供了最完美的休息空間和高格調的享受。

  角落靠落地窗的位子,兩個男人相對而坐,同等級的俊美、超水準的好看,可兩人給人的感覺是南轅北轍,截然不同。

  面對著吧檯的男人臉上總是揚著笑容,那笑容像春風,不用說必能招得桃花朵朵;另一個男人更是有張好看到少見的容貌,可那俊美的臉上像覆了層冰,而沒有桃花能在雪中綻放的。

  藍月帶笑的電眼像能勾魂,來者不拒的「隨和」性子總能博愛的披澤女眾。

  和「冰男」對相已經超過十分鐘了,看來這韓映禧還是沒開口說話的打算!他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上一次「兩個小時又三分」的記憶,他這輩子怕是忘不了了。

  想起一回,他閒來無事,找惜字如金的韓映禧出來小酌,他刻意的不開口說話,而他想知道這冷沉的男人究竟有多沉默,結果韓映禧還真的可以給他一路沉默到底,道別時的那句「再見」還是他說的,他只回了一聲「嗯」。

  哇哩咧!他是有語言障礙嗎?

  有這種朋友他認了!他知道這回他若不先開口,也許又要歷史重演,再一次的發生「無言的結局」。

  男人的嘴巴是用來吃喝、說話和調情的,而韓映禧的嘴快喪失三分之一的功能了。

  「韓閻王,和你一塊喝酒已經夠讓我有壓力了,你不說話,還真讓我有種處於森羅殿中,準備受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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