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梵恍然大悟,「所以妳才會不喜歡坐車,那狹小的空間會讓妳感到不安是嗎?」
莫非她之所以會一直待在元盛也是這個原因,她不喜歡適應陌生的環境?
他心念一動再問:「那妳到元盛時,不就花了不少時間才適應那邊的環境?」就他的調查,風小涼沒待過其它的公司,元盛是目前唯一一個,她大學一畢業就進入那裡工作。
「我有跟你提過我在元盛工作嗎?」她蹙起眉,奇怪他怎麼知道。
他順口說:「妳是沒跟我說過,是妳爸跟我說的。」
若是父親那就有可能了,他這陣子老是在她耳邊叨念著楊梵的人品有多好、有多優秀,彷彿巴不是他是他的兒子似的。
「嗯,我花了兩個多月才適應那裡的環境。」
楊梵現在總算知道以她目前的身價,為何還會住在這個老舊的社區,而沒有搬到寬敞的豪宅或是別墅,原來是她不想再去適應新的環境。
而且這恐怕也是始終沒有人能成功挖角她跳槽的原因了。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我爸,我不希望他知道。」風小涼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會告訴他這件事,她從來沒向任何人提過,沒想到竟然會對他說了。
「放心,我誰都不會說的,」他轉眸一想,會意的笑道:「妳不希望讓妳爸想起那個夭折的妹妹,對吧?」他想到一件事,再問:「妳怕看到血,難道也是因為妳媽難產的關係嗎?」
「也許是吧,我從小一看到紅色的血就會腿軟。」說完,他們也來到了美容院。
風小涼才正打算走到一旁看雜誌打發等他的時間,她的手卻被他扯住。
「小姐,麻煩妳教教她要怎麼幫男人洗頭,我們會多付三倍的錢給妳。」
「咦?我幹麼要學幫男人洗頭?」
「因為接下來我不想再上美容院了,我的手和腳是為了救妳而受傷不能碰水,當然是由妳幫我洗了。」
「你不要太得寸近尺了!」她氣得瞋住他。
「如果妳不想幫我洗,我也沒辦法勉強妳。算了,受傷是我自己倒霉,見不得妳被車子撞得血肉橫飛,笨笨的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妳……」
她咬牙切齒的開口,「我幫你洗可以了吧。」她明白他一再提起那件事,無非就是要教她覺得愧疚,但當時她確實是因為他的保護,只受了些擦傷沒啥大礙,為此她沒辦法否認這點,她是欠了他一份恩情,連火災那次算來是兩次了。
「妳願意了呀?謝謝,我就知道妳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楊梵笑呵呵的注視著前方鏡裡的她。
那次火災之後,他就發現了風小涼雖然看起來性情涼薄,但實際上她並不是冷血無情的人。
從她擔憂下落不明的他,一直守在他屋前等候他,就可以發現這一點。而且受傷這幾天以來,他多少更瞭解了她一些,她心地不壞,只是個性龜毛又彆扭而已,不太會表達自己的關心。
風小涼暗暗發誓,等他的傷好了之後,她再也不要再見到這個人了。
在小妹的指導下,她很快就學會了怎麼幫人洗頭。
她的手抓著他的頭髮,一張臉比冬天的寒風還要冷。
楊梵卻視而不見,心情愉快的看著手中的雜誌,時而指揮著她,哪裡抓重一點、哪裡輕一點。
不過沒好臉色的她根本就不怎麼理會他說的話,他說他的,她洗她的,她笨拙的手法把洗髮精的泡沫濺得他滿臉都是。
他卻一臉享受的模樣,沒抱怨什麼,看著她臉上的薄嗔,他的心情異常的好。
說實在的,他覺得她生起氣來的模樣,比她那老是涼涼的一號表情要生動可愛得多。
「咦,我還以為我看錯了,真的是風小姐妳呀,可是妳怎麼會在這裡……」幫人家洗頭?風小涼的助理林小芬驚訝的走了過來。
公司裡的王牌天後分析師下班後竟然在美容院幫人洗頭?這要說出去恐怕會笑掉一堆人的下巴吧。
兀自打量著坐在風小涼身前的那個男人,林小芬臆測著兩人的關係,不知道風小涼是純粹有幫人洗頭的嗜好,還是只幫這個男人洗?
「我最近在研究怎麼樣洗頭髮可以讓人的頭髮在最短的時間內掉光,妳有興趣嗎?」風小涼瞥她一眼涼涼的開口。
掉光頭髮?那不就變成禿頭了嗎?!林小芬立刻敬謝不敏的拒絕,她近來才因為擔任她的助理壓力過大,一頭烏黑秀麗的頭髮掉了不少咧。
「那風小姐妳繼續研究,我、我剛好有事我先走了。」才剛進來的林小芬立刻又旋身出去,準備換到別家去洗頭。
她一走,風小涼便冷冷的對楊梵道:「沖水了。」
楊梵起身時好奇的問:「剛才那女的是誰?」
「跟你無關。」她沒好臉色的應著,被她的助理看到她在幫男人洗頭,這下謠言又不知要怎麼傳了。
「是元盛的員工?」瞥見她投來的一記冷眼,楊梵知道自己猜對了。「那可就不太妙了,需不需要我跟她解釋?」
「解釋什麼?說你英勇的救了我,為了報恩,所以我特地來此幫你洗頭,回報你的大恩大德嗎?」冷涼的嗓音寒如秋風。
他好整以暇的回道:「當然,難不成要說妳因為愛我愛得要死,所以主動求我,給妳這個榮幸讓妳替我洗頭嗎?哇,好燙,風小涼,燙傷我的俊臉對妳沒好處吧?」他瞇緊眼低叫著,這女人居然將水溫調高,還對著他的臉沖,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哪,他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她就想毀他的容。
「你的嘴太臭了,裡面一定滋生了很多歹毒的細菌,不用高溫是殺不死的,快點,把嘴張開一點,我幫你消毒殺菌。」
「妳別鬧了,我的臉快被燙熟了,還不停手。」他伸手擋住衝往臉上的水柱。
水溫是有點燙,但還不至於真燙傷人,不過看到他的臉果然被水沖得都紅了,她才將水溫調低,用冷水為他的臉降溫,接著沖掉他頭髮上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