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妹妹,羅慧珊。不過她目前不在國內,請你給我一點時間,等她回來之後,我一定要她把東西還給你們。事實上,她拿這面鏡子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本領,純粹是孩子氣的做法,並不是真的為了錢。」她盡量替妹妹脫罪。
「好,我相信妳,我也願意等,等妳實踐諾言,希望妳不會令我失望。」坦白從寬,難得她如此合作,他也不能太不近人情。
「既然你相信,那我是不是可以回家?」她天真的以為把事情說明後,也就沒事了。
「我雖然願意相信妳的話,不過在羅慧珊回國並且交還佟鏡之前,妳還是得繼續留下當人質。」他不打算擔負風險。
「唉!」段蓉蓉哀歎一聲。
「事情明朗,我也快餓扁了,這下總算可以吃飯去了吧!」沈拓沒想到要白吃一頓,竟是如此困難重重,歷經波折。
「你飯桶啊!就只知道吃。」雨過天青、風平浪靜後,阿東才說了進門以來的第一句話。
「民以食為天,你懂不懂?」他反唇相稽。
「妳還是堅持不吃嗎?」佟靖傑不以為經過這番折騰,她還會不感到飢餓。
「你這裡的書挺多的,我想找幾本看看,你們不用理我。」她的腳痛得不能動彈,又不想讓他誤會她故意博取同情,咬著牙硬忍下,臉上還得裝出微笑。
佟靖傑覺得她神色不對,加以觀察後,給他看出個名堂。
「妳的腳怎麼了?」他邊說話邊行動,一個箭步向前,將她藏於右腳後的左腳拉了出來。
「好痛。」她憤然的用力捶了他一下,「腳不是長在你身上,你就任意虐待,痛死人了。」
「妳白癡啊!腳都腫得比饅頭還大了,為什麼不早說?」他沒來由的怒氣席捲而來。
「你凶什麼凶啊!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弄成這副德行。」她憤慨不平道:「真是倒霉,自從碰上你以後,災難接踵而至,你簡直就是我的瘟神。」
「要怪也只能怪妳自己太掃把,與我無關。」他不假思索的還以顏色。
「你還敢說,你連累我不能參加大學指考,逼得我為了逃避你那不可理喻的提親,悶了整晚的大棉被,讓自己生病,又辛苦的躺了四、五天才得以恢復。原以為至此以後天下太平,結果又給你拉來當成人質,現在呢?又讓你害得我腳受傷,你不是我的瘟神是什麼?」她氣昏了頭,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了。
沈拓和阿東對望一眼,彼此眼裡有著濃濃的笑意。
向來是靖傑不想結婚而被女人追著跑,沒想到段蓉蓉會為了不嫁給他,千方百計的讓自己生病。天理昭彰,報應不爽,這個世間果真有輪迴。
「妳生病是故意弄出來的?」佟靖傑不可思議的瞪視著她。
她怨聲載道:「否則還有更好的法子嗎?」還不都是他惹出來的!
「妳簡直是個超級大白癡。」他咆哮兼怒罵。
「你又罵我白癡,請問我哪一點白癡來著?」她手扠細腰,柳眉橫豎。
「妳連自己哪裡白癡都不知道,簡直比白癡還白癡。」他口裡雖然怒罵著,並沒有忘記替她檢查腳傷。
段蓉蓉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是她生平僅見說話最惡毒的小人!
「妳的腳筋扭傷,必須給國術師推拿。」佟靖傑對她的傷做了個結論。
「沒這個必要。」小傷而已,休養幾天自動就好,她才不要活受罪。
「那也由不得妳。」
「我不要去,你少擅做主張。」
「妳給我閉嘴,誰叫妳這麼不小心。」他的耐性向來很好,只不過遇上了她,三兩下就全被磨光。
「佟靖傑,你沒心沒肺沒心肝,老是欺負我。」她對他又捶又打,又哭又鬧。
他受不了她那雨點似的拳頭,一把將她抱起,先出了門再說。
「阿東,吩咐司機備車。」
「是。」他連忙按內線,交代下去。
沈拓一臉玩味,「阿東,你覺不覺得靖傑對段蓉蓉,有點關心過度?」
阿東並沒有答話,但是段蓉蓉在佟家的地位,他心中有了不同的定見。
第五章
段蓉蓉自從腳受傷以來,不是吃,就是睡,稍微想動一下就有一堆人阻攔著。
她不禁開始煩惱,照這樣下去,只怕再過一陣子,當十二生肖敬陪末座的那只也不是太困難的事。
仔細想想,最不應該的人就是佟靖傑,若非他小題大做,她也不會變成眾矢之的,舉手投足都有人「照料」著。
唉!她長吁短歎。再不想想辦法,就算不會變成佟靖傑口中的「白癡」,也會給悶出病來。
好吧!不能頹廢,振作精神,趁眼前四下無人,不如偷偷的溜出去逛逛,就當做是認識環境。
大概在屋子裡關得太久了,竟然連最討厭的走路,如今也別有一番滋味。
夏日的黃昏,夕陽紅艷如火,霞雲滿天,雖置身於都市叢林中,沒有青山,沒有綠水,卻有著一份鬧中取靜的沉思。
沒有目的地,她隨性的走著走著,佟家那棟大房子,漸漸被拋得愈來愈遠,心靈則是輕鬆自在。
「叭,叭。」
突如其來的喇叭聲響,將她由自我沉醉的世界中喚醒。
「妳想去哪裡?如果不是太遠,我可以送妳一程。」沈拓將頭探出車窗外。
「隨便走走而已,你呢?」她面帶微笑和他打招呼。
「我的秘書請產假,白天瑣事太多,只好利用下班時間來向靖傑借計算機,整理這些煩人的玩意。」他指向後座堆滿箱的數據。
「公司不是也有計算機,留在公司加班不好嗎?何必這麼辛苦,抱著這一堆小山高的卷宗,到處亂跑。」她暗自咋舌,上班似乎是挺辛苦的差事。
「我中文輸入的速度,慢得可以媲美蝸牛走路。既然必須花費大半夜的時間和計算機對抗,當然得找個舒適,又有專人伺候的工作環境。」他真懂得苦中作樂。
「沒有其它人可以幫忙嗎?」她有點同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