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假意為難的瞄了眼莫行忌,其實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莫行忌,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終於撇了撇唇。
「你也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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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著月色回家時,莫行忌肩上背著玩癱了的小正,而殷香茴小小的香肩也不遑多讓,背著熟睡中的小秀。
把他們兩隻小的送上床鋪之後,莫行忌安步當車的送殷香茴回家,夜風微涼,這樣散步還滿詩意的。
「今天真的很謝謝你,我不知道他們那麼喜歡遊樂園。」
經過一天的相處,他對她的防備之心已經漸漸撤下了。
「他們是小孩子啊,小孩子都喜歡遊樂園嘛,你們男生都很粗心,不會留意,我們女生比較細心,才會注意這些小細節。」她用輕鬆的口吻帶過,不想讓他太自責。
今天在遊樂園時,好多次,她都不經意發現他在沉思。
望著笑逐顏開的小正和小秀,他剛毅木然的臉,劃過一道又一道的不忍,那深深握緊的拳頭,好像在責備自己,想賞自己一拳似的。
「是我太疏忽了。」
母親狠心拋棄他們之後,他一心只想著如何讓全家溫飽,根本沒有時間關心小正和小秀的心理需求。
他以為,只要讓他們吃飽、穿暖、有書讀就可以了,沒想到的是,小正雖然人小鬼大,但畢竟還只是個孩子啊。
「你還請他們吃炸雞,他們好開心。」
她為小正和小秀做的一切,都是他不曾想過的。
他從沒帶他們上過肯德基、麥當勞,就算家裡沒開伙,他也都買便當回家。
他從不曾想過,他們居然那麼愛啃炸雞的滋味,還吃得那麼津津有味,連食量向來像麻雀的小秀,都可以啃掉一隻炸雞腿和一份薯條。
「這位兄弟,想說什麼就說吧,神會原諒你的。」她故意搞笑的扮起聽告解的神父來。
「總之,謝謝你。」
她戲謔地笑睨著他。「這麼說,我獲得跟你做朋友的通行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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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答應要跟你做朋友了?」
茉莉茶屋裡,藍寧對於只隔一個星期天,好友就有這樣重大的進展,深感訝異。
她真的很佩服香茴,像她,萬萬不可能貿貿然的提著一籃食物,跑到一個可以說是陌生人的男生家裡去,還跟人家的兄弟姊妹家人混得爛熟。
「但是他強調,」慢條斯理的啜了口粉紅玫瑰茶,殷香茴好笑地挑起嘴角。「只能是朋友。」
「他說的很對。」藍寧馬上贊同。
太好了,這兩個人之中,總算有個人「識大體」,知道少男少女的現階段,還是當當普通朋友就好。
她揚了揚秀眉,淡笑一記。「那是因為他八成沒聽過有首歌叫『不只是朋友』。」
藍寧狐疑地覷著她。「香,難不成,你要對他唱那首歌?」
她唇邊緩緩揚起邪門的笑意。「以後他會對我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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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著一盒巧克力蛋糕,殷香茴愉快的再次來到莫家。
這是小秀最喜歡吃的巧克力,收買人心是很重要的,再說沒有妹妹的她,也對可愛害羞的小秀一見投緣。
「嗚……你不要死啊……人家還沒嫁給你,你不能死啊……」
她豎起了耳朵,還沒進門,一陣呼天搶地的號啕哭聲就從屋裡傳來。
她踏進屋裡,照舊是一片凌亂,凌亂之中,莫行忌蹙眉閉眼的躺在椅中,小正、小秀和莫家爺爺都急得掉淚。
「怎麼回事?」
她的詢問讓莫行忌微睜渙散的眼眸,見到她之後又無力的闔上了。
小正哭得像個孩子,昨天的精明成熟全不見了。「大哥受傷了,卻堅持不肯去醫院……」
「血……好多血……」顧美緒拿著毛巾按住莫行忌腰腹的傷口,眼淚一直掉。「怎麼辦啦?血一直流個不停……」
若不是她爸媽非常反對她跟莫行忌往來,她就可以找他們幫忙了。
「大哥……嗚嗚……」小秀傷心的哭著。
「行忌,你就聽爺爺一次,去醫院吧!」他可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哪。
「不……不行……」他不能去醫院,這樣的傷院方一定會報警處理的,他不能連累弟兄,不然他會被逐出幫派,到時候就無法讓全家溫飽了。
「你必須去醫院。」殷香茴當機立斷的說。
他的傷勢看起來很嚴重,要是再拖下去,有救也會變成沒救。
「我不去……」他微微睜眼看著她,眸裡含著警告,要她別輕舉妄動,否則他不會原諒她。
這女生跟美緒不一樣,美緒就算哭到六神無主,也不敢拂逆他的意思,但殷香茴絕對敢。
「我保證不會引來警方的調查,你可以放心。」她知道他在擔心些什麼,但她胸有成竹,自有應對之道。
「你保證?」他微弱的聲音帶著譏誚。
憑她?她憑什麼保證?
不過,她還算聰明,知道他不願上醫院的顧忌,這樣冰雪聰明又家教良好的女孩待在他身邊太浪費了,他只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將來娶個肯替他照顧弟妹的單純女人就好,這樣就好了……
他痛得再度閉上眼,意識陷入一片昏沉,耳邊還聽到美緒五子哭墓般的泣聲,靈魂卻好像抽離身體,飄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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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這丫頭第一次有求於我,居然是為了別的男生,真是白疼你了。」章力在學生會裡不停抱怨殷香茴昨天的行徑。
昨天香茴送一個姓莫、重傷的男生到他老爸的M醫院急救,非但連下十二道金牌急Call他到,還要求不得報警,顯見她對那個男的……有問題,這絕對有問題。
「他因為暴力討債而受傷嗎?」江琥珀翻閱著文件,隨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