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夢島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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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不過她不認為這個「俗」不拉嘰的書獃子有什麼了不起,一定是眼光經過鏡片折射的關係,才會令人震慄。她逕自將心中若干的疑惑歸咎到眼鏡上,這樣她的心情才能平穩些。

  「我們要一直待在門口聊天嗎?」她拋過去一記勾魂媚眼,要扮蕩婦,就得裝得像,她可是名盡責的演員,就像她假扮「紫茉」一樣,沒有人會看出她的偽裝。

  她那票野心親戚不能,東方柳邪自然也不行。

  「哦!好……好好好……」他一連幾個「好」,拚命點頭,只差沒將腦袋給點斷。既然他今天是扮「書獃」,被「蕩婦」欺負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他也要盡責不是嗎?這是遊戲規則。

  「那麼我們進去吧!」她伸出纖纖玉手,塗著紫色蔻丹的長指甲輕輕刮過他白嫩的臉皮,再送過去一記飛吻,夠把書獃子迷得失魂了。

  「是,進去。」他僵著身子,幾乎是踢著正步領前走進大門的。演得夠呆了吧?不過搶先前行卻是為了給門房小費,以確保身後那位驚世駭俗的大小姐得以順利進門。

  兩位主子進門後,留在後面的大保鏢和小秘書不約而同各自奔到角落去大笑一番。天啊!這是他們跟著主子多年來,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子出這種糗,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太習慣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所以柳邪和青樨並不覺得自己的怪異有多麼了不起,即便是把「圓山飯店」莊嚴肅穆的會議廳變成可笑的馬戲團,他們依舊恰然自得,這種行為是否有些可恥?

  「東方先生目前做何消遣?」青樨應景地點上一根菸,不忘對每一個經過身旁的男子拋媚眼。

  其實人們不該貶低蕩婦的,瞧瞧她,不過上戲兩、三個小時,就覺得眼睛快扭到了,那麼那些以此為職業的神女們,她們日日、時時必須展盡風情、大拋媚眼,卻還能保持美麗笑容送往迎來,令人不得不讚賞她們擁有過人之處。

  柳邪輕拭額前的冷汗,結結巴巴地回答:「讀……讀書。」

  只隔著一張桌子的近距離,他可把她觀察得仔細了。她不是已經二十歲了嗎?

  只比他小一歲,可是她看起來好小,如果沒有那雙恨天高,她應該只及他的肩膀。她露在衣服外的肩頸線條非常纖細、嬌嫩;塗著黑色唇膏的嘴唇有著相當完美、惑人的唇形;眼珠子很黑,不是東方人那種似褐非褐的顏色,是極端強烈的黑、白對比。

  他還發現她有一種冷然的氣質,只針對他,她對他的印象真的這麼差勁?如果是,唉!這可憐的女孩,她要倒大楣了。他是很喜歡多管閒事的,美其名為「熱心」。往常什麼事都不在意的時候,即便原子彈在他身旁爆炸,他也不會多看一眼,但她勾起了他的興趣,尤其他又根深柢固地認為讓女孩子歡欣是他的天職,他就會死死地黏上她,當然他不會悶死她,不過她決計甩不開他就是了。

  「哦?」她實在很壞,明明他已經嚇得冒冷汗了,她還是想逗他。「光是讀書不會很悶?有沒有交女朋友?」

  「沒……沒有。」雖然他有很多女性朋友,但女朋友,沒有。事實上在沒遇到她之前,他甚至以為自己不會交女朋友,他不喜歡惹女人傷心,知道有很多女人愛他,只擇其一,會令許多人哭泣的,這種缺德事他不幹。

  當然也不是說就這樣愛上她了,只是有一股想玩的衝動。其實他若有自己想像的那麼理性與天才,應該會瞭解到,失常就是淪陷的前奏了。

  「這麼說來,你一定還是個……」她低下頭,假裝曖昧地賣關子。

  「什麼?」他在肚裡偷笑得抽腸。老天!她還真敢說?有意思,越來越有意思了。

  「童子雞啊,你是不是?」這男人有夠拙,也許再嚇他幾嚇,他會直接暈倒了事也說不定?

  「什麼是童子雞?我不屬雞啊!我屬虎。」他要測驗她能夠做到什麼程度,這樣他才能決定該花幾分心思去玩這個遊戲。

  「處男。童子雞就是處男的意思,你沒聽過嗎?」他看起來真的很拙,可是拙得太過分,就有點奇怪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感到不安。

  「啊!」他臉紅脖子粗地張大嘴巴,兩片嘴皮子抖得像要掉下來似的。結結巴巴好久,才細聲細氣地輕道:「媽媽說……那個結婚前……我……不可以做……那個……」

  該感動不是嗎?二十一歲的處男。如果他能機靈一點,她想她會欣賞他的。可是他太單純了,不論是配紫茉或她都不合適,要與邱家結親的男子,是不能太天真的,否則下場將是比死還淒慘。

  有時候,她是很討厭祖父留下來這個「邱氏」的,祖父的經營方針是完全的權利集中,管理階層永遠只准「邱」姓家人進駐,外姓人等閒不得過問,祖父以為這樣就可以保持家業萬代不衰,殊不知自家人打起仗來,那才叫悲壯。

  算了!她搖搖頭,現在不是說愁的時候,既然「書獃子」在東方家被保護得這麼好,他就應該繼續接受保護下去,她不要他捲進她的戰爭裡,也算是還「書獃子」一場相識之緣吧!

  「是嗎?這樣真是太可惜了,姊姊本來還想教教你呢!你是處男,可以收一個大紅包哦!」

  「我……我……我……」老天!「姊姊」,虧她說得出口,他不得不反應激烈些,以回報她的犧牲徹底。

  如願地,她又將他逗得尷尬難安了,可是心情已不若剛開始那般興奮,對付比自己差太多的對手,勝之不武,她不大想玩了。

  「我……我不可以……媽媽會罵。」隔好久,他才把一句話說完。若沒意外,他讀得出此刻她眼中深藏的是憐惜與愁苦。這兩樣情緒都是因他而來的嗎?為什麼?「憐惜」他或許瞭解,可是「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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