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應該是吧,屈更非的阿爹姓屈沒錯。」
長公主掩唇,淺笑。
屈罡昊是大明朝的百戰功臣,其父、其祖父皆是開國創疆的元老,何時成了小良口中的破破落難將軍?
哎,這娃兒就是令她疼緊人心。十五歲?如果她的……
不想了。「小良,由我開口,讓聖上為你和屈將軍的公子允婚吧。」
「不要。」
「不是把心給了屈公子了?」她薄驚。
「他討厭受人逼脅,我不要做一個讓他討厭的人,而且我真正希望的是他也喜歡我一點點兒,由衷的想和我談情說愛。」
「會的。你是個善體人意的好姑娘,屈公子一定和我一般的想寵你、愛你。」合該是移情作用吧,她一見小良即想及她的心肝寶貝。
仙女姑姑真是待她好!「你有沒有談過情、說過愛?一對男女之間應該怎樣談情說愛呢。」
她很懊惱,也十分的好奇。
長公主卻由於溫小良的無邪稚語而凜然一震。
她的愛、她的人生全在十五年前的那一次浩劫之下而灰飛煙滅。
撕心裂肺的痛楚已經折磨了她十五年載的日日夜夜,若不是常伴青燈古佛,她恐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的了卻殘生了。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什麼!」他的小良……
「可能已經被格殺,或者白綾伺候了。」屈更是涼涼的報告剛「聽說」的消息。
「不!」發自肺腑的嘶吼,屈更非未來得及換上朝服,即刻奔出府。
還說她只是個小娃娃?還說她是他的為難!承認愛上一個人很丟臉嗎?他的弟弟頂天立地,人人稱讚,然而臉皮太薄,薄得叫人扼腕。
這次,還怕逼不出大冰人的真情深意嗎?
哈哈哈哈。
「安寧,備轎,往煙花樓去。」他屈更是只縱慾歡,不涉情愛。
今夜微涼,點召哪一位鶯燕來暖床是好?苦惱啊。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如風、疾火。
深得榮寵的屈更非撫劍站立於靜音觀外。
他原殺至總管太監的下人房,然朱公公卻告訴他一件使他悲喜交加、惶惶至極的事兒。
朱公公是如此說的——
「雨心閣的宮女們親眼見著溫小良往西側逃跑,而派去的公公們也一路追趕到靜音觀。靜音觀是西側宮殿的惟一出處,連旁路、旁閣也無。溫小良必是逃進觀裡了。也罷,橫豎她是一命嗚呼了,玄嬤婆婆略懂拳腳,而擅人靜音觀的莽人,即使是王公大臣甚或是太子殿下都得死!咱家問過小三那混人,溫小良的確是尚未淨身的粗野小子,該殺。」
得知小良一息尚存的可能,屈更非的心方才略略平靜。
他的眉目之間儘是愁色。
不為人觀的險難,為的是溫小良那女娃是何時偷偷爬到他心裡,並且占穩了相當不可思議的位置!
只因他摸了她的胸、見著了她半裸的嬌嫩身軀……或是他正考慮是否與她締結秦晉的當口,她出了岔,所以他一時情不自禁的心急若焚?
他要她留著小命!要她燦爛、天真的對他甜笑!
縱身一躍,他飛人觀裡。
即使生死難卜,他亦決計保護溫小良毫髮不傷。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FM1046
西域國進貢的檀木香氣正氤氳在空氣之中,觀裡一片寂靜。
小橋流水的雅致屋閣裡燭火未滅,人影搖晃。
屈更非破門而入,意欲詢問溫小良的下落,卻驚見他要的人兒回眸眄他。
「屈更非,你是來英雄救美的是不?」雖然眾口鑠金的說她像個美麗的男娃娃
畝是她覺得自己不及屈更非出色。
見朝思暮想的人前來尋她,她好開懷,硬是賴進屈更非的胸懷裡。
但是屈更非卻凶她,他徼慍。「姑娘家的矜持懂是不懂?」
「可是三年前我和你不是一塊兒睡在妓院裡的廂房裡?那個時候你還抱著我睡哩。」
「當時你僅一十二幼齡,只是個小小孩,而且是你抱著我!」他中了十香軟筋,根本無力掙脫。
「小良,坐下。」
一抹帶著笑意的女聲令屈更非震動了下,眼力極佳的他竟沒看見旁人的存在?他的眼神何時只專注溫小良一人?
定睛一瞧,是個道姑裝扮的雍容女子。
他單膝著地,恭敬道:「屈更非拜見長公主,驚擾尊駕,罪該問罰。」
「起。」長公主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偉挺男子。
此男子清朗貌俊,鳳眼生威,劍眉人鬢,尤其是難得一見的神飛氣傲,絕俗之姿足以顛倒眾佳人。
若不是他天生的冷心性導致散溢出來的淡漠無情太過疏離,叫人不敢親近,此男子定當是金枝玉葉爭相戀慕的天之驕子。
多少姑娘為他蕩心動魄,心碎神傷,幸得他的極冷神色,不致招惹太多孽緣。
她可以放心地將小良交到他手上……
「帶小良出宮去吧。」拿出太上先皇御賜的令牌,長公主微笑道:「此令一出,無人敢擋。」
雙手接過令牌,屈更非滿心疑惑。小良這禍精居然在幾個時辰內即收伏了長公主的慈愛之心?真有她的能耐。
「請用心、用情疼惜她,為她遮擋一切風雨,可允?」莫名的,長公主心窩裡泛酸了起來。
屈更非不語,眉心皺攏得緊。
長公主求的是他一生一世、磐石無轉移的承諾,亦是逼迫他正視自己的真正感情,不容他有所隱藏。
心切切的長公主竟然像是托孤似的,而他,決計要了小良。
「我以一輩子的時間來證實我的心意,不必承諾。」他道。
長公主微笑如常,眼底卻是漫上濕意。她明白,屈更非的無言承諾可比高山深水,那是一個男人對於屑於他的女子最為摯情的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