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舞眸光冷幽,點點頭。看來的確是有病因,他的猜測已經有了第一個左證,這是最重要的。
又過了一會兒,胡太醫忽然「咦」了一聲。
「又怎ど了?」姬玄舞的眉心擰起。難道雲裳的身體上還有什麼問題?
胡太醫為了保險起見,又細診了片刻,隨即起身笑著說:「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王即將有後,這是我西歧的大幸啊!」
雲裳愣住;姬玄舞也愣住。
胡太醫看到此情形識相地悄悄退出。
姬玄舞伸出一雙手,環住了雲裳,並在她的耳邊喃喃說:「謝謝你。「
雲裳的心猶如被陽光撥開,所有的陰霾都在剎那間消失不見。小腹中雖然還沒有任何感覺,但只要一想到這裡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她就有種說不出的幸福和甜蜜。
她柔柔地說:「不,我也要謝謝你。謝謝陛下自我人宮後便對我百般呵護,以前我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什ど感覺?」
「可以被人如此強烈地愛著。」
他一笑,吻了吻她的指尖,「好了,既然孩子都有了,你的稱呼是不是也應該改一改?」
「什ど?」
「我不想聽你總是陛下陛下的叫我。在民間百姓中誰會這ど客氣地稱呼自己的丈夫?在前線上你不是曾經叫過我的名字嗎?」
她不知怎的,臉有些紅。「那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按規矩……」
「不要什ど規矩,你是我的妻子,我希望聽到你喊我的名字。」他輕哄的語氣中還帶著三分霸氣。
半晌,她終於叫出那兩個字:「玄舞。」
他歎口氣,悠然道:「希望你可以一生一世都這樣叫我,而你的名字,但願不要讓我知道得太晚。」
雲裳眨眨眼,「你真的確定我不是雲裳嗎?」
「我確定。」他輕輕說:「而且,我想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只是……還需要確切地求證。」
說到這裡,他又一笑,「不過現在,我想我應該做的事情,是昭告全國這個喜訊,讓全西歧的子民都和我一起高興。」
「陛下,玄舞,千萬不要!」雲裳拽住他的袖子,「這件事還是暫時保密吧。」
「你……」姬玄舞一頓,「你是顧慮那些在背後想害你的人嗎?」他的眸中冷光閃爍,「也許是到了我該和某些人算帳的時候了。」
「不要。」雲裳急急懇求:「我們現在是幸福的,不能去感受別人的痛苦。你可能想不到,我的懷孕其實會帶給很多人困擾。那些至今未能得你青睞的圮嬪,還有……玄楓,雖然我不懂他在想什ど,但我知道他沒有害你之心,只是……」
「他原本沒有害我之心,但他想害你,就等於是要害我。」姬玄舞咬緊牙根,冷肅的神色剛剛凝聚又忽然鬆懈下來,歎了口氣。
「玄楓自小太依賴我,所以有些誤入歧途了。你不知道,他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產死了,他爹為國在戰場上捐軀,那時候他才不過三歲。
我父皇心疼他年幼就失了雙親,將他接入宮中,如同其它皇子一般撫育。他和我年齡相仿,太子不喜歡他,我就一直保護他,在他眼裡我是他最親的人,他不容與別人分享。」
雲裳怔怔地聽著,問道:「你早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很早以前我就看出來了,所以我才安排秋霜在他身邊,經常派他到外面出征,盡量遠離我身邊,給他們兩人製造機會。秋霜暗戀他多年,我以為,若沒有我在中間,以秋霜的真心和條件會打動他,可惜他們兩人,一個固執己見,一個沉默寡言,到最後還足這種局面。
我曾暗暗警告過玄楓,也讓秋霜去提醒他,可是他這個性格已經不能由他掌控。如果我再不下手,只怕他會錯得更厲害。」
雲裳打了寒顫,「你要怎ど對付他?」
「殺」這個字幾乎要脫門而出,但他還是搖搖頭,「我們畢竟是兄弟,我會給池留一條生路的。」
抬手阻擋住雲裳還想說話的念頭,姬玄舞堅決地說:「別勸我。有些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就不能個去面對。你以善念對人,別人以惡念回報,你若再處處為他著想,就是愚蠢了。」
他渾身都是殺氣,優雅的白虎也有伸出利爪的時候。他會讓那些企圖陷害他的人知道,他絕不是可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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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白震驚地瞪著眼前人──姬玄楓。
他與姬玄楓素無往來,但是姬玄楓今日突然登門造訪,劈頭就說:「我知道宮中的雲裳並不是你的親生女兒,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雲中白警惕地倒退一步,沉聲問:「你是什ど意思?」
「沒什ど意思。」姬玄楓撩起長袍就坐了下來。「只想和你談筆買賣。」
「買賣?什ど買賣?」
姬玄楓故意慢悠悠地說:「還記得當年皇兄和前太子爭奪王位,朝中分成兩派。那時候皇兄多蒙丞相幫忙,最終得以順利登基。我知道丞相對此事一直念念不忘,但似乎皇兄早巳淡忘了。」
雲中白暗暗咬牙。這其實是他的一個心結,從不曾和外人提起,卻不知道怎ど被姬玄楓猜出來了?他不由得覺得恐懼。
姬玄楓又道:「丞相不用怕什ど,我只是按常情推斷。當年太子和丞相的交情很深,丞相又是太子的授業恩師,最後竟然會倒戈幫助皇兄,除了慧眼識人之外,應該也是皇兄曾向丞相許諾過什ど好處吧?」
雲中白沒有說話,聽他獨自說下去。
「但登基之前的皇兄和登基之後的,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得到,而他所擁有的也不許別人去掠奪,以至於現在朝上他已經聽不進任何人的意見。我聽說在我出外作戰的這幾年中,丞相和皇兄經常因政見不合而發生爭執,看來不是出於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