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一直沒有任何舉動,一切平靜得幾乎要讓人失望了。
突然,前幾天從西歧傳來消息,說是老國主病逝,太子和二皇子爭奪王位,最終以二皇子得勝,太子被殺作為爭權的結局。
那ど這個斬登基的西歧國主就是二皇子了?
想不到他俊美優雅的外表下,竟然有顆如此冷酷的心。
兩年不曾再見面,是他變了很多,還是他原本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己只是被他的外貌欺騙了而已呢?
這枚小小的印章乍然出現在她面前,猶如他的黑眸凝視,讓她頓時又不知所措起來。
他要做什ど?要昭示什ど?
莫非他,依舊要她「以身相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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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回億中的君菀,回過神來將那枚印章放人貼身的衣服內。國內的遽變讓她不得不去正視這個讓她困惑多年的問題。
為了救大姊,她需要尋找強大的力量,而西歧國據說這幾年囤積兵力,稱霸一方,是最理想的聯合對象。
雖然當初女凰國旁的諸國早已簽訂了協議,會共同維護女凰國的安全,但時隔百年,人心最是難測,誰知道現在各國的國主心中打的又是什ど算盤?小小的女凰國,又能憑什麼力量去說動西歧國心甘情願地出手相助?
她所擁有的,無非就是他當年的一句戲語,一枚刻有玄舞的玉印,和--她這個人而已。
第二章
西歧皇宮
姬玄舞拈著一片花辦,默默出神許久了。
那蘭花。當年他費盡千辛萬苦將它們移植到皇宮中,但即使有花匠細心照顧,它們依然不能適應這裡的水土氣候。
難道因為不是西歧的東西,所以連花都不肯「服」他嗎?若是花不肯,那ど,人呢?
他將花辦隨手插入一卷書中,打起精神面對內宮總管送來的花名冊。
「今年候選的秀女一共有四十二名,除一人病倒之外,其餘已安排在鸞鳳宮休息,等選妃大典那天再與陛下見面。」
姬玄舞隨意翻了翻花名冊,祖宗留下的規矩為什ど會這ど繁瑣?誰規定國主一定要有皇后?誰規定一國之君一定要妃嬪無數?
「是什ど人病倒?」他淡淡問道。
「是雲丞相的千金,」
他的眉心剛剛聳起,站在一側的丞相雲中白立刻惶恐跪倒。「臣有罪。一
姬玄舞微笑著走下桌案將他扶起,「是人誰能逃過生老病死,令千金既然病了,就讓她好奸休養吧!」
他的笑容背後隱藏著淡淡的輕諷,不足因為雲家干金病得太巧,而是因為雲中白企望能將自己女兒送人宮中,藉機當上皇后以光耀門楣的心思,全天下部知道,怎ど到了關鍵時刻反而變了卦?
雲中白依舊顯得不安,「都怪臣教女無方,給陛下添憂了。」
姬玄舞笑聲朗朗,「丞相越說越嚴重,女兒生病怎ど能責怪爹教導無方?這是兩回事啊。況且,」他刻意一頓,「也算不上給我添憂啊。」
不容雲中白品味他話裡的深意,他轉頭對內宮總管說道:「一會兒派人送些補品過去,並叫太醫院找位太醫細心診治。」接著又對雲中白說:「丞相不要著急,保重自己要緊。」
他諄諄囑咐的樣子,像是極為關心臣子的君王,雲中白唯唯諾諾的謝恩,彷彿受到莫大的恩寵。其餘幾位在場的臣子都不禁羨慕雲中白在國主心中的地位。
姬玄舞又問:「玄楓和秋霜今天有沒有書信傳回?」
負責書信的一名文官忙答:「尚未有信送達。」
姬玄舞道:「按路程,再過幾天他們就該回來了,慶功儀式一定要盛大。」
「是。」
一切公務都說完,他一拂袖,「你們先退下吧。」
獨留自己在殿中,重新打開書卷,那縷馨香還在。他沉思片刻,霍然起身,喝令:「備馬,我要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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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菀踏入西歧城的時候已近黃昏。她此行沒有帶太多的人,只有十幾名
隨從和碧菌一位侍女。一方面,如此輕車從簡是不想太過張揚、惹人注意。
她和幾位公主離開女凰國的舉動,至今還是宮內嚴守的秘密。
而另一方面,大概是因為她對自己不是很有信心,不知道此行計畫能否成功。畢竟,不管當日那位二皇子是否真的對她有意,如今時隔多年,他已是一國之主,面對如雲美女,他心頭哪可能還有她的位置?
君菀就是懷著這份不安踏入兩歧城的。
她掀開車簾,黃昏中的西歧遠比她所想像的要繁華得多,滿街行人不斷,商旅眾多,百姓的神情都很寧靜祥和,儼然是一派泱泱大國風範。
她原本還以為西歧是邊陲之國,前些年盛行以武力打天下,必然是一個滿目硝煙、人人自危的國家。而這第一眼的觀感,讓她對當今西歧國主的印象改變了許多。
「公主,我們去驛館住還是直接去皇宮?」碧菡問。
「天色已晚,還是先去驛館。明天再去找西歧國主吧。」放下車子的帷簾,君菀斂眉低目,十指交握。
忽然,車前有一陣喧嘩,原本平靜的人群騷動起來。
「國!國主來了!」
聽到百姓們的呼聲此起彼落,君菀不由得怔住。
西歧國主來了?他會在這裡?
心裡的震撼讓她再度掀開前方的車簾--
躍過人群,從遠處飛馳而來的幾匹駿馬,一個身著王服的男子一馬當先,雖然看不清面目,但那英姿颯爽的風采已經叫人折服。
「公主,那真的是西歧國主嗎?」碧菡似乎比她更激動,一躍而起差點撞到車頂。
君菀沒有回答,明眸細細地凝視著那張越來越近的臉。
是他!真的足他!當日的那位二皇子,如今的西歧國主。
五年前,他的臉上還有幾分少年的稚氣,現在則褪盡了,取而代之的是王者的霸氣和更加超群拔俗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