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兄妹一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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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他沉默了一會兒。

  「喂!幹嘛不講話?」她顯得十分焦躁,聲音不覺大了起來。

  瞪著仍停放在鍵盤上的兩隻長手,她意外發現他的手指看上去修長有力,非常的漂亮,毛衣包裹不住手臂線條起伏的強壯肌肉。

  她有種想摸摸他手指的衝動。

  一眨眼的時間,她瞧見她的手抬起,並朝鍵盤方向移動。她瘋了!傅意湖將差點隨著心念而動的手放到唇邊,以牙齒扣住。

  「要聽實話?」

  還有分實話謊話的喔?「當然!」

  「你爸在上飛機前曾委託我照顧你。」

  她愣住,困惑的仰頭看著他。

  「過一陣子,你喪父的悲傷平靜之後,我就會離開。」

  所以他現在住在這裡,只是暫時的?他有可能一個月、兩個月後,說不定更短時間內,就會走了?持續緊繃的情緒一轉為莫名的怒氣。

  「我十九歲了,不是小孩子,會自己照顧自己,用不著你費神。」

  「但你連瓦斯爐都不會用。」甚至連天然氣開法都不懂。「連碗都不會洗。」要不是他好心出手幫忙,家裡的碗盤已經全部被摔碎。

  「外頭就有便當、礦泉水可買,不用開瓦斯,也用不著洗碗。」她好氣,不曉得為什麼,就是好生氣。

  「也不會用洗衣機。」她昨天還造成陽台大淹水,整個人差點淹沒在洗衣粉泡沫裡,差點害他笑破肚皮。

  「我可以送洗!」

  「半夜在主臥室偷哭,害我差點以為鬧鬼了。」

  他聽到了?!憤怒的潮紅染上難為情。

  掌心覆上她的額,輕推她的頭靠在他精實的小腹上「承認不行並不丟臉,」頓了頓,「需要陪伴也不丟臉。」

  「我自己也可以過得很好。」她倔強的說。

  「好,那我順你的意,明天就搬走。」

  也就是說,他的確可以隨時丟下她,隨時撒手不管?

  他強硬的闖入她的生活,弄亂了她一顆心,攪亂她的平靜,本人卻是抱著何時離開都無所謂的心態?

  夠了,她受夠了,她不要她的心思老是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起舞,她不要再受到他任何言語所左右,她再也不要過得一點也不像自己了!

  「走啊!」她起身,用力推了愕愣的他一把。「你走啊!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我一開始也沒有求你來!我爸已經死了,你可以將他的臨終托付當放屁!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何必執著一個死去的人的遺言,更何況他跟你又沒有任何關係!我跟你也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不用管我,不管我怎樣都跟你沒關係!」她持續用力將他推出房間,「快走!快走啊!」

  「意湖。」他拉住哭得亂七八糟,嘴巴辟哩啪啦說了一串,卻沒幾個字說得清楚的傅意湖。「你冷靜點!」

  「我不要!」她狠狠的抹掉臉上的淚。她不是這麼愛哭的,可是這臭男人卻害她哭成了小花臉。「我討厭你,我好討厭你!」

  他莞爾凝視著拚命抹淚的傅意湖。「討厭一個人怎麼會哭?」

  她跳腳,「那是因為我氣到不行……」

  他低頭封住了她所有的倔強。

  第五章

  那所有被繃緊、禁錮在胸腔內,所有她難以解釋、不知如何解釋的感情,因他的親吻而爆發開來。

  他輕輕吮著她柔嫩的唇瓣,她則用力抓住他的衣袖:他的舌尖勾勒她飽滿的菱形小嘴,她的手則滑上了他的肩;當他的舌入侵了她唇齒之間,誘引她的與之共舞,她的手在他頸後交纏,貼近了他,並將全身重量都交付給他。

  她無法思考,她的腦袋是一片空白,她只想著要親近他,想著與他有更多更多的接觸。

  像是吻了一個世紀般,他們終於分開。

  左廷蔚輕撫著她熱得發燙的臉蛋,以近似呢喃的聲音輕問道:「你有多討厭我?」

  她緩緩張開迷濛的雙眼,以不確定的眼神望著他。

  她剛剛經歷了什麼?胸口仍激烈的鼓動顯示她尚未從適才的激情中脫離。她驀地驚喘,倏地明白她對他一直存在著的推拒是因為什麼。

  她、喜、歡、他!

  微弱的門鈴聲在外頭響動。

  「我去看誰來了。」他鬆手將她放開,冷空氣立刻取而代之,但絲毫冷卻不了熱烈的心。

  打開門,門口站立一位約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簡潔短髮,五官秀氣,看上去十分舒服。

  她在見到左廷蔚的時候明顯的一愣,抬頭再次確定了住址。

  「請問傅意湖是住在這嗎?」

  「是,你哪位?」左廷蔚冷淡的問。

  「我比較想知道你是哪位。」中年婦女狐疑的打量著他,「這裡應該只有她一個人住。」

  「大名?」不說他趕人了。

  這傢伙真不懂禮貌,好歹也加個「請問」兩字吧?「我是傅茗君,她的……」

  「姑……姑?」傅意湖驚訝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意湖!」傅茗君快步進屋,「我是姑姑。」

  將近十年下見,小女孩已長成娉婷少女了。傅茗君胸口湧著難以言喻的激動情緒。

  傅意湖並沒熱絡的上前,她佇立原地,望著博茗君的眼神有著濃濃的排拒,「什麼事?」

  「我聽說哥哥過世的事了。」傅茗君眼角閃著淚光,「我擔心你一個人不好過,所以我過來看你。」

  「我很好。」傅意湖栘步靠向左廷蔚,「你不用擔心。」

  侄女明顯的疏離,傅茗君明白原因何在。

  「連你也不原諒我嗎?」她沉痛的問。

  傅意湖咬著唇,不回答。

  「我是你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傅意湖的身子輕微一震。「十年前就不是了,是你自己先不要親人的。」

  左廷蔚將大門關上,「你們要去裡面談嗎?」

  「不用!」博意湖想也不想就拒絕。「我跟你無話可說。」

  「意湖……」博茗君惆悵的喊。

  「她有我照顧,你不用擔心。」左廷蔚說。

  「你是……」

  「我媽是她爸爸再婚的對象。」

  她聽說過這事。「但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同住一個屋簷下很容易惹閒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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