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愛在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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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你可以進來啦!」

  「是。」他推門進入,見她默默坐在桌旁審視手上的幾隻精緻繡荷包,他開口問道:「損失慘重麼?」

  「哈!連狡兔都有三窟,機靈如我又怎會將雞蛋統統放在一個籃子裡?!我把銀票分散藏在幾隻荷包,竊賊只不過偷走其中一個罷了。」她沾沾自喜。

  其實,她一點也不在乎荷包被偷,反而在乎他買給她的那支白玉簪。入侵的竊賊顯然明白這支白玉簪不值錢,連偷都不屑偷。

  「公主,屬下怠匆職守……」他反手捏著她的荷包,慢條斯理踱步到她身旁。

  「算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罪在你頭上,我想……我也有錯,我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擺出一擲千金的闊綽手筆,引來宵小覬覦。」性急的她不忍見他自責,急急

  打斷他的話,攬下部份責任。

  「公主,這是不是你遭竊的那只荷包?請你打開來看看裡面是否有所短少?」他笑嘻嘻將荷包擱在她手心。

  「這確是我的荷包,你……你真厲害!這麼快就抓到竊賊!嘖……怪不得父皇對你另眼看待,寵信有加。」她喜得兩眼發亮,流露出崇拜的眼神。

  「我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都怪我一時大意害公主飽受一場虛驚。」

  「還好竊賊意在偷金,並沒有傷害我——咦?你受傷啦?」她瞥見他血漬未乾的虎口,情急之下也顧不得矜持,萬分心疼地握住他的手。

  「一點點皮肉之傷,不打緊。」

  「傷口又深又長,你還嘴硬說不打緊!」她一面怪罪一面掏出乾淨的手怕為他包紮傷口。

  「多謝公主!」雖然她包紮的手法很不高明,但,也算是盡了一番心意。

  「湛雲!我……」她雙手撫頰,欲言又止。

  「嗯?」他直勾勾盯著她瞧。

  「我……哎呀!這教我如何啟齒呢?」一抹紅暈從耳根子燒向兩頰,她吞吞吐吐。

  「公主有何吩咐,儘管開口無妨。」

  「湛雲……你不會把剛才那一幕說出去吧?」囁嚅的她連白皙頸項都臊紅。

  「公主寬心,湛雲從不在人背後亂嚼舌根。」他保證。

  「聽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她桃腮微暈,掀起兩排長蜷的睫翼,露出靦腆笑容。

  拿眼波餘光偷睨他,不巧被猛抬眼的他當下鎖住她那一雙來不及栘開的美眸。四目交鎖,他澄清的深瞳像脫弓的箭矢「咻」地穿透她那一雙迷濛水眸,正中她情竇初開的紅心。

  一股似有若無的情愫像林問洶湧的夜霧,霎時瀰漫整問廂房……

  「咳……夜深了!請公主安歇。」發乎情止乎禮,他輕咳了聲,打破意亂情迷

  的靜默。

  「你也安歇去吧!」

  「是。」

  第五章

  青山隱隱水迢迢。

  數十隻畫舫悠悠蕩漾在湖光瀲濫的太湖,除了船家划水的搖櫓聲,畫舫裡傳來的淨是歌妓撫箏引吭的繞樑歌聲。

  湛雲抬頭覷一眼鼓著腮幫子坐在他對面悶悶不樂的十七,心中十分納悶,方才跨上畫肪時她還興高采烈聒噪得宛如枝頭的麻雀,吱吱喳喳慫恿他叫船家召來歌妓上船唱小曲兒助興,怎這會兒卻滿臉不悅?

  唉!女人心,海底針。

  「十七公子!綠袖敬你一杯。」名喚綠袖的歌妓,捧著酒杯笑盈盈依偎過去。

  「哈啾!哈啾!」十七煞有介事連打兩個噴涕,「啪嚏」一聲,收攏手中的鳥骨摺扇,拿扇柄直指綠袖,說道:「本公子一聞到困脂水粉的香味就鼻子發癢猛打噴於,綠袖,你最好坐離我遠一點。」

  十七急中生智胡亂編個藉口推拒,唯恐多情的綠袖一旦投入懷抱,豈不拆穿她女扮男裝的底細!

  綠袖聞言一張粉臉青白交迫,扁嘴暗罵:哼!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人!呆頭鵝!

  「我聽船家推崇綠袖姑娘不但彈一手好箏,更有一副好歌喉,可否請綠袖姑娘為我彈奏一曲?」十七無意惹綠袖傷心,趕緊提出聽曲的要求。

  「好啊!那……綠袖獻醜了!為公子彈一曲『錦江春望』。」綠袖轉嗔為喜忙端正坐姿,勾起十根蔥白玉指撥動箏弦,行雲流水的淙淙琴音搭配她黃鶯出谷般的歌聲,如泣如訴唱出——

  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欲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

  攬車結同心,將以遣知音;春愁正斷絕,春鳥復衷吟。

  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

  那堪花滿枝,翻作兩相思;玉簪垂朝鏡,春風知不知。

  綠袖癡情哀怨的歌聲觸動十七芳心深處那根多愁善感的心弦,怨掀水眸瞟向樂得暈陶陶的湛雲。

  另一名叫紅袖的美艷歌妓對湛雲大送秋波,還將玲瓏有致的嬌軀如籐蘿附蔓整副緊貼在湛雲懷裡,拿纖纖蔥指剝了一顆荔枝餵食到他嘴裡,嗲聲嗲氣地問著:

  「爺!荔枝甜麼?」

  「甜!」湛雲點頭笑看懷裡的紅袖。

  「那爺就多吃幾顆啊,瞧爺吃得連唇角都沾上汁液,靠過來點,我幫爺擦拭乾淨。」紅袖嫵媚地勾著紅絲帕,瞇著媚眼為他揩揩唇角。

  他倆旁若無人公然調情,讓正襟危坐在對面的十七糾起眉心瞪得兩眼直冒火;被冷落一旁的綠袖則是手托香腮,露骨地橫著忌護的眼神打量豐儀俊逸的湛雲,打心底羨慕姊姊紅袖大定桃花運,伺候到英姿颯颯的俊爺,不像自己伺候的這位公子爺五官漂亮得像個娘兒們,最糟糕的還陰陽怪氣一味排斥她,拿她當瘟神看待,一副避之唯恐下及的冷漠態度。

  「湛兄!小弟胸塞氣悶,想到甲板透透氣,失陪了!」十七氣呼呼一甩袍袖,頭也不回鑽出船廂。

  當她站在甲板上迎著徐徐清風,仰頭眺望……藍天白雲舒捲,堤岸楊柳青青,心中鬱結的苦悶霎時減輕不少。

  唉!都怪自己一時興起,想學騷人墨客攜美泛舟徵歌逐色。結果適得其反,不但大大掃了飽覽湖光山色的雅興,還憋了一肚子氣,倒是讓湛雲揀了個現成便宜,大享艷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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