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身見到夏孟竹像個沒事人的坐在位子上打呵欠,他滿腔怒火的來到她面前,「喂!你這是什麼態度啁?」
夏孟竹伸了個懶腰,對於他說來就來的脾氣感到莫名其妙。
「我什麼態度?我有得罪你嗎?」
他指著門外,忿忿不平地說:「有個瘋子跑進來耶!你怎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被你趕跑了不是嗎?」她抓起粉撲把玩著,倏地恍然大悟的對他說:「敢情你是要我跟你道謝?哦!謝謝你!」
他瞪大了眼,因為他根本不需要她施捨的道謝。
「你不要以為自己穿上了禮服,就必須淑女!其實你一點也不柔弱,這種小場面,你本來就可以自己處理。」
夏孟竹正視他,坦承道:「我的確是要自己處理,可是我不知道你打哪兒冒出來的,然後很勇猛的像拎垃圾一樣將他丟了出去!既然你要表現的話,我理所當然讓給你羅。」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聰明?多管閒事?」
「我沒有這麼說!」她糾正他。
可是他執拗得並不相信,雙眼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燒了起來。
「你有!」
「我沒有!」她無奈的道。
「我說你有就有!」
「什麼啊?你是存心來和我吵架的嗎?」她原本的心情其實很不錯,因為她就要出國了,這傢伙是怎麼回事?尤其是今天,脾氣變得這麼大。
「我是來糾正你的錯誤!」他突然將話題轉到走秀時的姿態,開始批評,「我不是跟你說,別拖著鞋走路嗎?會踩到禮服!還會連累我原本的速度!」
「喂!我要不拖著走,感受不到鞋子停在我腳上的話,我會跌倒耶!再說,我已經進步了這麼多,你還想要求什麼啊?」
「一點都不專業!」
「我本來就不是專業的啊!」
班平淳沉著臉,除了對她的走秀的姿勢有所抗議,再來就是,他對她脖子上刻意搭配的環型項鏈感到刺眼。
因為他發覺,除了為配合禮服,她改變了項鏈的樣式,基本的款式依然沒有變,大大的一片遮去了她的脖子,好似項圈。
「你可不可以換個普通的項鏈?」
夏孟竹驚愕的連忙撫著脖子,發現脖子上的項鏈完好如初,這才鬆了口氣。
「我、我這樣很好,幹嘛換?」
「我不喜歡!」他冷冷的說。
「你不喜歡干我什麼事啊?」她返身坐回椅子,有些生氣,這人是故意和她過不去嗎?生氣有礙健康,可是她的一大禁忌,可每次在有他的地方,她就會被他輕而易舉的激怒。
害得她現在心臟隱隱作痛。
「打擾你們兩位吵架。」一個幸災樂禍的聲音傳來,凱門朝著班平淳尷尬的一笑,指著門道:「淳!快點去換最後一套羅,而且其他的男模都回去他們的休息室了!」
驀地,班平淳才驚覺自己陷入多麼可笑的窘境,幾乎所有的女模為求換衣紛紛躲避,卻仍探出一顆頭,好奇的盯著他瞧。
他的臉一紅,連忙退了出去。
睇著他走出去的背影,夏孟竹深吸了口氣,撫著胸口,總覺得有股力量在頃刻間壓得她喘不過氣,也讓她忍不住低咒,若不是他,她一向平靜的心,也不會像海上的風浪——時好時壞。
「小夏,你沒事吧?」察覺到她瞬間蒼白的神色,凱門關心的問。
「我沒事!」她振作起精神,指著最後一套禮服,「快點幫我換上吧!」
再忍忍——她告訴自己,她已經受夠了!
正在走秀的夏孟竹感覺到腳愈來愈麻。
班平淳察覺到她的速度變慢,連忙低聲問道:「你怎麼回事?」
「沒事。」她輕聲應了句,心臟卻隱隱的抽痛了下,她覺得自己必須坐下來好好的休息,否則她的心……
「喂!」他不悅的瞪著她愈來愈緩慢的動作,忍不住追問:「你到底怎麼了?如果你想跟我吵架,等一下結束之後,我再陪你吵個夠,你不可以利用這個時間跟我過不去!」
又來了!她有氣無力的瞪了他一眼,到底是誰跟誰過不去啊?
「你最好給我閉嘴!」若不是他老惹她生氣,她的舊毛病也不會選在這個時間復發。
「你叫我閉——」凝視到她額間落下的汗珠,還有忽然間失去血色的雙唇,他才驚覺到她的不對勁,「你、你還好吧?還能走嗎?」
「脫了鞋,我就能走。」
「問題是,台上留著鞋很難看的。」
班平淳搖頭,可是瞅著她一臉慘白,他著實余心不忍,時間容不得因為她而耽誤,靈機一動,他對她說:「你別動,只需要笑,我來幫你。」
「笑?」
在夏孟竹尚未搞清楚他的用意前,他的手臂已橫過她的腰間,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台下一陣驚歎聲之後,他就這麼抱著她在伸展台上來回走了一遍,順利的回到後台。
夏孟竹嚇到了,凱門也嚇到了,而所有的人在驚呼過後,誤以為是表演的階段,紛紛鼓掌叫好。
到了後台,班平淳緊張的將夏孟竹放置在椅子上之後,關切的問:「要不要叫救護車?」
因為她的臉色逐漸轉青,從未見過她這般面貌,他因不知所措而亂成一團;而她,頭昏眼花得只想要休息,在坐下後,她馬上脫去高跟鞋,讓自己喘了口氣。
所以,她根本無心聽他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喂!」
他好擔心,聽不到她的回答,他更煩惱的貼近她的臉,盯著她深鎖的眉頭,和緊閉的眼,喃喃自語的說:「你怎麼不早說?是鞋子的錯嗎?穿這種鞋對健康真的不好嗎?可是以前沒有人這樣啊……」
稍作休息之後,夏孟竹感覺到心跳恢復了正常的速度,轉頭卻看到他低聲自語,她突然回想起他剛才的驚人之舉,連她都沒有料想到他會這麼做。
「嘿!你的力量還真是大啊!」
「你好多了吧?」
班平淳答非所問的看著她,貼近的距離,他直接從她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