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光是她止不住的呵欠就夠殺風景的,要是此時有貴客到訪,她鐵定會砸了公司的招牌,更不用說是讓駱姿君看到,她又是少不得一頓罵。
「昨天睡不著,就把戰龍拿出來玩,一玩就玩到天亮。」沈清華困盹地解釋。
這種經驗幾乎是所有玩過遊戲的人都有過的經歷,連陳玉梅也不例外。而且現在流行網路連線遊戲,可以和其他玩家互相較勁,更增加了捉對廝殺的樂趣,讓人廢寢忘食的程度更是加重。
只要上網吧瞧一瞧,隨處可聞的槍炮爆裂聲,和刀劍碰撞互擊的鏗鏘聲,停留超過二十分鐘,不習慣的人一定會頭昏腦脹,耳鳴不已。有人可以在裡頭一待就是十幾二十個鐘頭,光是用想像的便讓人頭皮發麻。
「我以為你對遊戲並不感興趣。」陳玉梅記得從來沒見過沈清華有為公司產品而眼睛發亮過,她甚至總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
「我是不迷的,但是被那些小毛頭激得氣不過,非要瞧瞧裡頭玩些什麼花樣。」沈清華這話並不算說謊,只是並非主要原因。
要是讓人知道她是因何失眠,包準笑掉人的大牙。
但是敏銳的陳玉梅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掩嘴笑得神秘兮兮的,嚇跑了沈清華三成的瞌睡蟲。
沈清華心虛的嗅道:「幹嘛笑成這樣?」她真想拿面鏡子照照自己,臉上是不是寫了些什麼,讓她猜出自己的心事。
陳玉梅但笑不語,她才不想在這時候說話壞了大局,少了好戲可看那工作還有什麼樂趣。
看著沈清華和單天翔打著迷糊仗,駱姿君對單天翔深情無悔的守候,以及駱姿君對沈清華的奪愛之恨,比看什麼電影電視都還精采。一場活生生的三角戀情在眼前上演,錯綜複雜的劇情看得人直想拿包爆米花啃;這種聲光十足的臨場感,可不是砸下重金購置的機器可以取代的。
「那玩出什麼心得了沒?」陳玉梅語帶玄機地問。
沈清華睜著迷濛的似水明眸,想看出陳玉梅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而她究竟知道些什麼她所不知道的事。這種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的混飩,難受的程度不輸給失眠。
「心得是沒有,只是我以前都不曉得,單天翔的腦筋有這麼聰明。」沈清華邊說還邊打了個呵欠。
「你們不是認識很久了嗎?這些小事你應該瞭解才是。」陳玉梅對她為何不解風情更感好奇。
掩口遮住一個更大的呵欠,沈清華的極限即將到達,現在她腦袋只要有個東西可靠,就會立即應睡神所召去開會。
「他是和我哥哥一掛的,平常我又不和他們玩在一起;何況每次見到他,他總是一副神遊外太空的虛幻模樣,讓人對他不抱任何希望。」沈清華不認為過去的態度有何不對之處,頂多只是識人不明,少了一些見識罷了。
過去已矣,重要的是未來。陳玉梅看她並不像有所頓悟的樣子,便開始同情單天翔,他還有一段很長的路得走,這個小迷糊會讓他吃不少苦頭。
「那現在呢,你和他天天見面,難道沒有別的想法了嗎?」陳玉梅見不得這場戲一面倒,好心提點沈清華。
「能有什麼想法?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老闆,我們也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這番違心之論說得沈清華心虛不已,臉蛋不爭氣地紅起來,先前增生的瞌睡蟲又被燒死不少。
她開始懷疑陳玉梅的居心不良,不然怎麼每每她即將陷入睡夢中時.她便拋出一記好球,讓她疲於奔命,應接不暇。
她到底知道些什麼?沈清華暗自長歎。有時候她實在摸不透這個好好小姐的心思,她不是少了幾根筋,便是多了幾個心眼;看她去折磨別人時是很有笑果,但是當自己淪為她的目標,哭爹喊娘都來不及,哪還笑得出來!
看出她眼中的疑慮,陳玉梅以傻笑來應付。這種事得當事人你情我願,外人在旁搖旗吶喊助威,例顯得多管閒事。
「不過他很關心你,你也該投桃報李一番才是。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怎麼說你都欠他一份人情。」
尤其她不但吃了,也拿了,佔盡了便宜;要是換了立場給了駱姿君這個機會,她不早就學古人以身相許,還不許人推拒。
這話說得沈清華也覺得內疚,單天翔雖然只是動動口,但也幫她找了份工作,還請她吃一頓晚餐,她要是不聞不問,那不顯得她冷血無情。
「說曹操,曹操就到。正角兒登場了,你自己看著辦。」陳玉梅拍了拍她,指著單天翔出現的方向。
這時,櫃檯接待小姐也回來了,兩人拿起自己的東西,起身讓還位子。
陳玉梅對沈清華揮揮手,獨自一人去吃午餐,讓她去逗單天翔開心開心。這是她為人下屬的責任,也是身為股東之一給她的福利;當然她也會跟著受惠,不僅是口袋財產增加,眼福也跟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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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看到沈清華願意接近他,單天翔暗自開心,尤其是昨天對她的一番半正式的告白之後,他就開始擔心她會不會就此躲得遠遠的,拿他當愛滋病毒看待。
兩人一路無語地走回辦公室,他等著她開口,之前她說有話要問他。他希望不是問他昨天那席話代表什麼意思,否則他真想拿堆積如山的空白光碟片把自己給活埋。
「這幾天晚上你有空嗎?」沈清華想了好半晌才開口。
雖然還沒有查過行程表,單天翔立時便答應:「有,當然有。」他決定即使是美國總統召見,他也要變更行程,留下時間給她。難得她開口邀約,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道。
「那就明天晚上好了,我請你吃飯。」沈清華說出她的目的。
即使是這麼微不足道的邀約,單天翔也樂得輕飄飄的。「行,時間地點你決定,我一定到。不過,為什麼不能今天晚上?」要是能天天一起吃飯就更好了,單天翔樂觀地期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