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姿君歎了口氣,心中暗怪他的不解風情。「誰教你已經有了前科,才會教人如此無法信任!而且我……」
單天翔有預感她想說什麼,急忙打斷她的話:「對了,這幾天會有個人來公司應徵我的助理,我已經錄用了,所以她出現的時候,就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公司用人有固定程序,這未免太過突然。」駱姿君輕蹙眉頭說道。
她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讓他不惜打破自己的原則,破格錄用。
「她將會是我的助理,若有必要,薪水由我自掏腰包也沒關係。」
他如此執著的態度,讓駱姿君心頭襲上一股不祥的預感。「這個人是女性?」她直截了當地問。
「的確是個女孩。」單天翔大方的承認,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之處。
一道青天霹靂從天而降,不偏不倚地打中了駱姿君,打碎她的希望。
「你怎麼可以……」她的質問突然中斷,她的身份妾身未明,該拿什麼立場來問。
這一刻她沒有想到自己是龍神的副總裁,她只想到身為女人的她暗戀夢碎,而親手敲碎美夢的是她所暗戀的人。
「我怎麼樣?」單天翔不明就裡地問,不知是否故意。
駱姿君眨眨眼,回過神來。「你怎麼可以現在才告訴我,萬一你忘了說,不就讓那個女孩白跑一趟?」她還真希望他別說,讓她能理直氣壯地拒絕對方。
想到沈清華的性子,單天翔的臉上有著一抹寵溺的笑容「放心,即使我沒說,她也不會讓自己的權益睡著的,絕對會起而捍衛,鬧得人盡知。」
瞧見他的神情,駱姿君心中泛出嫉妒的酸水,她多麼希望這個表情是因她而起。她倒要看看對方是什麼三頭六臂、了不得的大人物,可以達成她和其他女人無法達成的不可能任務。
她會好好地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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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龍神所在的大樓,沈清華看著這幢冰冷剛硬的建築,令人望而生畏。想到要在這裡工作,她的決心不免再次動搖。
但是現實讓她重新振作起精神。為了要在大哥結婚之前搬出來,住在屬於自己的空間,她不能再猶豫。
毅然走人大廳,向警衛室交換訪客證進人電梯,上達龍神所在的樓層。
電梯門一開,玄關處的接待人員穿著套裝,臉上的妝完美無缺。
「請問找哪一位?」坐在右首的小姐笑容可掬地問。
沈清華並未答腔,僅遞出單天翔所給的名片。
接過名片一看,那名女子頓時瞠大明眸,但隨即恢復笑容,笑得更是真誠。
「請問尊姓大名,我好為你通報。」她的問題中不乏好奇心。
不知為何,沈清華對她極有好感,並不為她的探問而不耐。「我姓沈叫清華,和新竹那所大學同名。」
「你好,我叫陳玉梅,你所應徵的助理工作是和我同一部門的。」她伸出右手和沈清華的相握。
兩個同樣擁有美貌和自尊的女子並未因此而相妒,在互相交換姓名後,一絲友誼的情愫在兩人之間滋長。
「那我的面試官是你嗎?」如果是的話就太妙了。沈清華在心裡暗自祈禱願望能成真。
陳玉梅咧開了個開心的笑容。她真的喜歡這個女孩,不過她知道她還有一個困難的關卡得過,駱姿君可沒有那麼容易討好;尤其這個女孩和單天翔又有那麼一絲絲的暖味,光是這一點便能讓駱姿君將她大卸八塊而後快。
「很不幸的,你的面試官另有其人,但是你的錄用與否是已經確定的。」陳玉梅帶領她往樓上前進。
不過才相隔一個樓層,就出現兩相迥異的氣氛。若說樓下是嘈雜的菜市場,那樓上便像是處於外太空般寂靜無聲;唯一出現的聲音是冰冷的機器運作聲,而高跟鞋踩在花崗岩地板上的單調節奏倒顯得有活力。
「等一下不論你的面試官說了什麼,你只要忍住就行了,別因為一些細故而生氣。」陳玉梅殷殷告誡著。
依她對駱姿君的瞭解,她一定不會在口頭上有所節制,她那毒舌可不是白長的。她心情好的時候可以舌粲蓮花,若是遇上她心情陰鬱時,人獸走避唯恐不及,先保一條小命要緊。
她的警告讓沈清華的心頭打了個凸,有了不好的預感。她知道像這種高職位的空降部隊總是顧人怨,要得人疼是不可能的;可是真的有這麼嚴重,竟到令人眶毗皆裂的程度嗎?她懷疑。
「我要回去了。」沈清華大打退堂鼓。
陳玉梅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逃脫。「你就這麼見不得場面嗎?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你再找五百年也找不到工作。」她出言奚落道。
遭人看扁的屈辱讓沈清華的脾氣一下子衝了上來,她完全忘卻先前的畏縮,像只刺蝟般張開全身的防衛利刺,欲將敵人扎得滿身是傷。
「誰說的,我只是不想落人話柄而已。」她為自己辯護。
「沒錯,就是這股氣勢,別讓人把你給壓制住。」陳玉梅點頭讚揚道。「別人愛說什麼隨他們去,反正嘴巴長在他們身上,你能拿針一個一個去把他們縫上嗎?各人造業各人擔,管他們這麼多。」
「信不信由你,今天我還未踏出公司大門,各種蜚短流長定已開始在內外流傳。」沈清華用悲觀的想法給自己加油打氣。
對於她的說辭,陳玉梅忍不住大翻白眼。「拜託,你以為全天下就你一個空降部隊嗎?在龍神我可以算是開山祖師,而外頭有三分之一的人,也許都是靠著關係才得以找到工作的,可是卻沒人像你這般囉嗦。」
她的話快狠準地直指靶心,射穿了沈清華殘存的怯懦,讓她的精神昂揚,又可以面對困難障礙。
見到她的改變,陳玉梅大加讚賞。這個丫頭可以和駱姿君相抗衡,或許在工作能力上仍是猶有未逮,但在其他方而她們可以分庭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