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真的是吐不出一句話來。
他為何該「給她」想辦法?!他買車也犯著瘋子了?!這女人講的是哪一國的笑話!
他一定要再吸一口氣曉以大義。
「小姐!我說……等等、等等,妳剛才說現在幾點?」這下換他瞪眼了,他一定要掐死這女人!他要遲到了,才第一天上班耶!
「八點!」
「妳給我……」下車這兩字他知道他是吐不出來了,一吐出來他相信這女人會跟他魯到九點還是在原地!於是他努力收回一口氣然後接下去說:「坐好……」氣死人啊!一早就見鬼了!
嘿嘿嘿,棠羚賊\笑。
得了便宜不賣乖這豈是她袁棠羚會做的事,她好整以暇的拍拍他已經轉過去準備騎車的肩頭,裝蒜再問:「嗯……你剛才說什麼啊?」
她的口氣之輕柔可人的,可惜男人不買帳,狂吼道:「我說妳給我坐好!」
猛地將安全帽一戴,不管三七二十一,他騎了機車就要走。
就這樣引棠羚覺得還是該好心提醒他。
「……那個……我沒戴……安全……帽……」整句話被風吹得零零落落。
男人邊騎邊吼:「妳說什麼?!」他沒那個性命與脾氣去聽她說些外星話。
算了,她將一頭長髮捲成一束拉到胸前,以免下車時已變成女鬼一隻。
「沒事。」反正被警察抓,開的是他的罰單。她不再多說,而且真的快遲到了,沒空理這些小事,她安穩扶好,隨他往學校方向而去。
可是──
沒戴安全帽真的不是小事。
當警察對著他吹哨子的時候,他相信他臉上的青筋已經冒出來畫成一臉的地圖了。
「早上臨檢什麼?!」他粗嘎的低語,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哪項違規。
兩人被警察給請下了車,然後在看見她的頭時,他臉色鐵青。
這女人……
「我覺得你真的很倒楣。」當警察在開單子抄身份證號碼時,她不得不為他哀聲嘆息。
當場換來男人直接對著她咆哮。
「妳給我安靜!我就是遇到妳才這麼倒楣的!」他沒這麼失去理智過,他沒這樣對一個女人發火過,這不是他,真的,一向溫文出了名的穆愆宇才是他。
可是這女人真的是……
這麼兇幹什麼?棠羚嘟起嘴,「真的啊,上次魯達康載我整路也沒被抓啊!你不過是轉兩個彎就……」
三言兩語再度讓那個深呼吸的男人破功。
「這不是路程長遠的問題,而是我明明有另一頂安全帽,為何還會發生這種事?!」這女人根本沒說她沒戴安全帽!這死女人笨女人!他快冒煙了!
「我怎麼知道你有,而且我有說啊!」她很無辜的扁扁嘴,那慘樣讓警察都不禁同情的望上兩眼,然後責備的看了男人一眼。
「妳有說才怪!」氣死他了!他為何要在路上和一名陌生女人對罵?
他陷入輕微的崩潰狀態,他的抗壓能力可以媲美西柏林牆,竟然會……
看不過去大男人兇弱女子的警察將紅單遞給穆愆宇,「拿去!還有,對女朋友要溫柔一點,要關心她有沒有戴安全帽。」
「她不是……」
他咬著牙對員警低吼,可是那警察根本不將他的反駁放進腦裡,他實在啞口無言,一股鳥氣又不知該如何說是好,只好把一股怨氣全吞進肚裡,彎腰打開機車置物箱,取出一頂安全帽塞給她。
「噢!」撞……撞到胸部了……死竹竿!
棠羚鼓鼓頰暗罵他祖宗八代,可也不想引起殺人命案,乖乖將安全帽戴上,待坐穩了,那悶不吭聲的長竹竿才……應該是一臉鐵青的發動機車,將她往學校的方向送去。
反正她是坐在他背後。
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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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果然是丟了。
他習性不改的坐在商業大樓樓下巨型的柱子旁哈起草來,心中還在對那個一早帶霉運\的女人暗罵三字訣──不,這股霉運\應該是從他險險被踩斷腿的那一刻就埋下的,他甚至覺得根本不該去買那輛該死的機車!
雖然掉工作對他來說也不是什麼挺讓人傷心難過的事,畢竟他的理想是打完這個城市裡的所有零工,所以他在回英國前便將前一個工作結束,順便也找好了下一個工作,好在回台灣後可以銜接。
可是今天的狀況在他計畫外。
計畫外!要是以往有人將他的計畫給摧毀到這種程度,他恐怕是砍人了,可見這一年的隨性對他來說多少是改變了些想法。
因為他要克服的便是去適應計畫外的狀況,而不是照他的計畫去生活。一年來,他已經習慣得差不多,沒想到今天會有那麼不爽的感覺,一切都是那個女人!
現在怎麼辦?!
再吸一口、又一口。
黑黑的眼眸再次在這個人文繁沓的區域繞了一圈,形形色色的招牌林立,沒有新意沒有創意,沒有一個引得起他的興趣,驚覺這個步伐如此快速的城市在文化及城市美學上竟是如此落後。
他有一個沒一個的瞄瞄看看,直到「左手音樂教室」這個招牌吸引住他的視線及腦袋轉動的方向。
左手?他一直是個左撇子,只不過……音樂一向是雙手協力的事情,這樣強調左手,不怕一件生意也沒?
挑了挑眉,他開始往招牌下的地點前進,幾分鐘後,他已經推開了那扇重重的隔音玻璃門。
門一推開,他才發現這音樂教室出乎意料的規模龐大,但隔音似乎有待加強,他一進門便聽見五台左右的鋼琴正彈出不同的音色。
櫃檯裡坐著一位美麗的女士,笑容和善的迎接他,嗯,賞心悅目。
表明來意後五分鐘,他被成熟美麗的女士請上了櫃檯旁的平台?三角演奏鋼琴前。
「我想直接聽你彈一曲比較快,你覺得呢?」田茵茵禮貌性的再說明一次,可是對於來者的期望並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