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你的意思呢?我一直沒問過你對宛靈的想法。你想娶她嗎?」
「我還沒想到這個問題,乾爹。」他一會兒後才回答。
「現在不想,什麼時候才想?你也不小了,是該早點定下來,除非你除了宛靈之外,心裡有更好的對象,你有嗎?」
「從什麼時候開始,您這麼關心起我結婚的事來了?」殷馗先是揚眉,而後笑了。「我才剛接掌您的事業,您吩咐的事我都還沒辦成,哪有心思談這個?」
「你回來台灣都三年多了。日東集團有目前的成績也令我非常滿意,這根本不是理由。」任川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罷,乾爹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不催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謝謝乾爹。」
任川銘擺擺手,驀地像想到什麼似地問:「對了,你最近有見到若曦嗎?」
「有。」
「那情形如何?」任川銘迫不及待地接著問:「你有告訴她我的事嗎?她願不願意見我?」
「您太急了,乾爹。」他往後靠向椅背,深思地沉吟道: 「這件事得慢慢來。畢竟她這些年來一直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如果您突然出現,恐怕她會無法接受,您要多點耐心 。」
任川銘靜了下來,表情看來有些失望。
「我知道。這兩天我和念慧通過電話,她也是這麼告訴我的。」任川銘苦笑著,—晌後才囑咐道:「找個機會,把若曦帶回來這裡一趟。就算她不認我,至少讓我見見她,嗯?」
「我會的。」
再拍拍他的肩膀,任川銘轉身離開了書房。殷馗注視著虛掩的房門,心思不由得回到前些天和夏若曦相處的那個晚上。
她的唇是如此甜美,擁著她的感覺美好得令他幾乎沉溺其中。他不記得曾有女人這麼影響過他.—直以來,女人對他而言有如探囊取物,從來不值得他多花心思,因為永遠會有更多女人在後面等著他。
是什麼令夏若曦如此不同?他想要她,但她吸引他的不僅僅是由於慾望的驅使,還有其他一些更深沉,無以名狀的東西,而他打算弄清楚那是什麼。
他起身走到窗前,凝望花園裡昏暗的燈光,想著她。
如果有一天你的父親出現了,你會怎麼做?
夏若曦坐在辦公室裡,翻閱著手上的文件匣,然而她的心思卻不在那上頭。她轉動著手中的筆,耳中迴響著殷馗的問話:也許他是因為不得已的理由而離開,並非無情的拋棄了你們……
在上班時間分心絕不是個好習慣。在以前,她一向極少讓其他事情幹擾公事,然而最近這個習慣似乎愈來愈難保持了。她搖搖頭,試著將注意力拉回眼前的公事上。
門上響起兩聲輕扣,倩萍走了進來。「若曦,這是咱們和日東集團簽定的合約,你過目一下。」
她伸手接過,快速且仔細地瀏覽過一遍。殷馗的確很守信用,第二天便派人來和她洽談合作事宜,很快便和她簽定了她極力爭取的廣告合約,並且在未來三年無條件成為「協奏曲」的贊助廠商。
她十分驚訝於他的慷慨,但也隱隱感到不安。像殷馗這樣的男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她很清楚這一點。他的目的會是什麼?她已經明白的拒絕了他的追求,然而她也知道他絕不是個輕易打退堂鼓的男人。
「對了,你記得晚上的應酬吧?」情萍提醒她。「咱們曾經專訪過愛馬仕的台灣區總經理。基於禮貌,這場時尚派對你無論如何得去露個臉。」
「我知道。」她看了腕上的表一眼。簡嘉甫前兩天便說好要陪她一起出席,都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還不見人影。「你先走吧,嘉甫待會兒會來接我。」
情萍點頭,還想說些什麼,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朝倩萍做了個手勢,伸手接起,「喂?」
「若曦,是我。」是簡嘉甫的聲音。
「嘉甫?」她又瞄了了一下表。「你到了嗎?」
「呃。對不起,若曦。」筒嘉甫輕咳了一聲。「我臨時下班前被一個客戶絆住,晚上恐怕不能陪你一起出席派對了,我很抱歉。」
她愣了—下,「沒關係,那你忙吧,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溫和地道。
「OK.過兩天我們再一起吃飯。」
「好」地放下電話,迎上倩萍疑問的目光「他說臨下班前被客戶絆住了,恐怕趕不過來」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陪你去吧」倩萍聳聳肩膀,半開玩笑地道:」小心啊,通常男人有了新歡都是用加班當借口,你最好事注意這一點。
夏若曦的回應只是淡淡一笑。之前嘉甫也曾有過臨時取消約會的情形,她並不是很在意這點。她煩惱的反而是接下來如何面對殷馗,如何只把他當成一個最普通不過的客戶,而不是—個深深困擾她的男人?
她輕歎一聲,望向窗外漸暗的天空,找不到答案。
第五章
「我聽說你決定和『協奏曲』簽約,成為他們最大的贊助廠商。有沒有這回事?」任宛靈高高地挑著眉毛,對著站在檔案櫃前的殷馗問道。
」我不知道你會對公司的業務感興趣。」他沒有多大的反應。
「我是沒興趣,不過你會選擇和夏若曦合作,這就令我感到好奇了。」任宛靈目光精明地審視著他的表情。「比『協奏曲』更大、廣告效果更好的雜誌比比皆是,為什麼你單單選擇了和她合作?」
「『協奏曲』的讀者群集中在二十歲以上的上班族,都會新貴和名流人士,和咱們的廣告訴求不謀而合。我做的是最實際商業考量,如此而已。」
「是這樣嗎?」任宛靈瞇起眼睛。「不是因為你是對夏若曦有興趣?」
「就算是,我也不認為需要向你交代!」
「你……」他冷淡的回應令任宛靈七竅生煙。從未有男人敢這麼不把她放在眼裡,一向只有她對男人頤指氣使的份,沒有人敢對她如此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