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酷男接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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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是嗎?」勾超凡拍上她細瘦的肩膀,「你以為我就真的對感情的事一竅不通?宿懷是我們勾家的人,當然也有勾家人的性格。他對你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冷淡,不是你們兩個吵架,就是他發現你瞞著他什麼。」而惟一能瞞的,就是他和呂大姐的交易,但是看孫子前幾天問他的態度,又好像不知道這事完全都由他這個爺爺起頭,「老實告訴爺爺,宿懷是不是知道了?」

  柳依依哭紅的眼睛眨了眨,最後才將頭點下。

  「他不知道是我請你來的嗎?」奇怪,如果知道姓呂的經營的工作坊,沒道理不知道依依是他請來的才對。他到底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

  對於這個問題,柳依依搖頭,「看他的樣子,並不知道委託人是爺爺。」

  「那他怎麼會知道?」重點來了,可是——沒脈絡可循。

  「我也不知道。」不過她很清楚一件事,「爺爺,我該走了。」是的,就是離開,不是她要作的決定,而是勾宿懷的要求。

  「為什麼?」勾超凡提出質疑,「你在這裡不是待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走?」緊張之下問出口的問題問完後他才發現自己問得很笨;人老了,還是得承認頭腦退化才成,「因為宿懷的氣話?別信他。乖乖待在這裡,有問題爺爺幫你!」

  聞言,柳依依微微一笑,「比起我剛住進來的時候,爺爺,您沒發現自己比以前更開朗了嗎?」

  「就是因為這樣才不讓你走。」他自己的事難道他會不知道嗎?傻丫頭。「你為家裡帶來的改變,爺爺都看在眼裡。」

  「所以嘍——我早該離開了。」很捨不得,但不得不,「契約上也寫明了,一旦委託工作圓滿達成就算契約到期,接受委託的工作人員必須立刻離開,說起來我還違約多待了好久呢!」她強迫自己裝出無所謂的樣子,這才知道原來將眼淚往肚裡吞而強迫自己笑的小丑有多可憐,強裝的堅強所幸有高超的演技輔助,才不至於看來生硬。

  「這條約定根本不算數!」這姓呂的沒事訂這種要命 的契約做什麼!「我不准。」

  「不能不准的,爺爺。」不行了,強忍住的眼淚沒法子止住,柳依依又是哭又是笑,「這是契約,我們早就訂好的。您是生意人,遵守契約是商場上的道義,您不能賴皮的。」

  「你捨得走嗎?」勾超凡反問,「你捨得丟下宿懷那孩子離開嗎?」

  柳依依沉默以對。

  「你捨不得他——」

  「我還是得走,契約到期,我還有下一件工作要做。」事實上,在齊明霽辦的聖誕舞會上遇見呂大姐的那天以後,她就被工作坊除名,不可能再有委託工作;原以為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怎樣也沒想到會有變數,「爺爺的委託雖然是要我讓宿懷明白什麼叫愛情,但事實上您與宿懷只是都不擅表達各自的感情,才會讓您以為他不懂愛情。這樣一來,我所要做的就只是為您和宿懷建立祖孫溝通的管道,只要你們能交流彼此的感情,接下來您所要的——也就是讓宿懷愛上某個女孩、結婚、生子、組織家庭,其實都成了必然的結果。」

  抹去臉上的冰涼濕意,柳依依抿抿唇,繼續道:「其實我的工作就是為您奠定最困難也是最必要的開始;其他的,您甭急,宿懷會為您做到的。」

  「我和宿懷的問題是你早觀察到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祖孫間的問題根源在哪兒,剛開始出現的她只不過是個外人,為什麼——

  「不,是大姐。」她坦言,「爺爺,在工作之前,大姐都會為我們找出最關鍵的重點,好讓我們不至於演錯戲碼。感情的事不是兩三下隨隨便便就可解決的,一不小心,很容易鑄成大錯。」

  「姓呂的還真有本事。」僅管心裡百般不願意承認,但他還是得說實話。

  「所以,別討厭她了。」柳依依關上瓦斯爐,倒出半杯沸騰的熱水,低頭垂視著裊裊白煙,「等涼了以後請陳嫂端給宿懷,醫生說他需要多喝水。」說完,她攙著勾超凡離開廚房,扶他走到二樓勾宿懷的房門口。

  「不進去?」勾超凡問。

  「我得收拾行李。」再次復職,不知道大姐收不收?

  「你還是要走?」

  「我沒說不走呀,親愛的爺爺。」她開朗的口氣和初來乍到時一樣,才短短的時間,能壓抑自己的情緒演出受傷不重的假象,連她自己都開始佩服起自己,「別忘了將剩下的一半金額交給大姐,她會很開心的。」她能回歸陣營,想必大姐也會很開心才對。

  「依依。」勾超凡叫住往自己房間走去的她,「你愛過宿懷嗎?」一個女人愛上一個男人——在他那個年代,不,該說是在每一個年代都一樣,離開真有那麼容易嗎?她的雲淡風輕不免讓他懷疑,懷疑這也是交易裡的其中一段插曲,「不是爺爺不相信你,只是……」

  她明白老人家的意思,不怪他,只怪自己引以為傲的演技,沒有模糊自己的心,卻成功地模糊週遭人的,「應該說我『曾經』愛他。」都要離開了,坦白與否對事情並無助益,但她仍選擇坦白,不想對爺爺說謊,「至於現在,不能也不會了。」

  「這什麼意思?」一定得不恥下問啊!對感情一竅不通是事實,但不問不行,為了孫子也為了自己,更為了眼前的依依,「你這話很難理解。」

  「沒有什麼需要理解的,爺爺。」真佩服他老人家,問就問個徹底.不懂就是不懂,真乾脆,「只要知道宿懷尊敬您、愛您,您對他也一樣,這就夠了。」柳依依笑看著老人家臉紅。

  「祝您和宿懷幸福。」身影沒入房門之後,那是她離開前的最後一句話。

  三十分鐘後,一輛銀灰色保時捷停駐在勾家大門前,一個怒氣衝天的女人斜倚在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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