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浩磊不置可否的牽牽嘴角,突然很敏銳的問:「那個女人該不會就是被你放了十八次鴿子的杜明明吧?」
韓秋旭又要了一杯紅酒,笑著默認。
「哇!加這次是第十九次了。」康樵以欽佩的眼光望著他。
「嘖嘖嘖!」陸浩磊搖頭晃腦的說:「真可惜,這麼漂亮的妹妹尚未蒙我恩寵,竟讓上帝搶先一步恩召了,果真是紅顏薄命呀!」
韓秋旭的唇才碰到酒杯邊緣,一聽見他的話,緩緩的擱下杯子。
康樵接收到陸浩磊的眼神,配合的接著說:「是啊!現在的社會這麼亂,殺人放火、作奸犯科的壞事層出不窮,杜明明一個弱女子被丟在山上,要是碰到大壞蛋,見她年輕貌美,一定心生歹念,那時她真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哦!」
陸浩磊毫不放鬆的接下去,「杜明明要是被姦殺……這麼缺德的事怎麼有人做得出來呢?」
「阿磊,你擔心個什麼勁呀?哪個地方不少死人呢?少了一個杜明明又怎麼樣?她死了,我們兄弟三人仍然逍遙快活、心無愧疚的過日子啊!」
韓秋旭聽著他們的話,一顆心越沉越深。
「說得對。阿旭,」陸浩磊別過頭來拍拍他的肩,瀟灑一笑。「反正又不是咱們害死她的,幹嘛為她的死掛意煩心呢?」
「你們說得好像杜明明已經慘遭什麼不測了。」韓秋旭冷冷的說。
「說不定兇手現在正準備把她棄屍山野……哎喲!我不敢想下去了!」康樵雙手抱頭,哇哇大叫。
韓秋旭心驚膽戰的站起身來,二話不說,頭也不回的衝出酒吧。
「他很緊張。」陸浩磊低笑一聲,眼中閃過興味的光彩。
康樵吐吐舌頭,「杜明明要是真讓我們這兩張烏鴉嘴說中,他才是罪魁禍首。」
「是嗎?」陸浩磊神秘一笑。
擋風玻璃上的雨刷奮力的揮動,韓秋旭的心臟也不安的跳動。
那兩個痞子的話不時在耳邊響起,他心亂如麻的返回公墓。
積架車火速回到現場,韓秋旭顧不得傾盆大雨,焦急的跳下車。
「杜明明!」他心急的喊。「杜明明,你在哪裹?」
杜明明嚇壞了。
四周瀰漫著鬼魅的氣息,陰風陣陣。杜明明抽抽噎噎的坐在微弱的燈光下,低泣聲在死寂的空氣中流動。
冷雨打在她身上,模糊的淚眼望著參差不齊、緊鄰相簇的墓塚,幽靈們彷彿在雨中盤旋飛舞,讓杜明明忍不住嚎啕大哭。
雨聲蓋過了她的抽泣聲,杜明明全身濕透,低著頭,咬著唇,身子發抖,有那麼一刻,她以為自己會這麼死去。
韓秋旭倉皇失措的尋找,像頭髮瘋的老虎在一座座墓塚中穿梭,雨打得越凶,腳走得越急,終於在一盞暈黃的路燈下發現一個脆弱無依的身影。
韓秋旭的眼睛亮了起來,忐忑不安的心瞬間乎靜,他心安的舉步走去。
「杜明明。」他站在她面前。
是誰在叫喚她的名字?是幽靈嗎?杜明明肝膽俱裂的跳起來,搖搖欲墜的身子緊倚著燈柱,低垂的雙眼盯著地上的黑影,全身的血液彷彿在愕然間凝固。
他這玩笑的確開得太過火了。韓秋旭在心中責怪自己。瞧杜明明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竟無來由的感到心疼。
她感到天與地都在旋轉,痛苦的閉上眼喊了一聲,「哥哥!」驚懼的昏過去。
韓秋旭見她軟了雙腳,眼明手快的伸手攙扶她,一把將她帶進自己懷裡。
他抱起杜明明,懷中冰冷的身子還微微發抖,他急忙往車子走去,把她小心的橫放在後座,再快步繞回駕駛座,驅車飛離。
三個大男人站在床前俯視昏迷不醒的杜明明。
「半夜三更叫我們來,只因為你搞不定一個女人?!」康樵難以置信的問。
「反正你們兩個點子最多,而且剛剛在酒吧又那麼擔心她,當然找你們來搞定她啊!」韓秋旭漂亮而性感的唇微微往上翹。
陸浩磊輕輕的坐在床沿,忍不住伸手撫摸杜明明蒼白的臉,搖頭歎息道:「這樣惹人憐
愛的女子,竟然有人下得了毒手……」
韓秋旭覺得好笑,「她只是嚇暈了而已。」
陸浩磊恍若未聞,輕撫她的頸肩,自顧自的說:「她的身子又冰又冷,令人好生心疼。」
韓秋旭皺起眉頭,他不喜歡陸浩磊這樣摸她,至於為什麼不喜歡,他自己也說不出來。
「沒辦法,女傭下班了。」他不著痕跡的撥開陸浩磊的手。「我找不到人替她換下身上的濕衣服。」
「天!」康樵拍拍頭,誇張的大叫。「你不會幫她換呀!再這樣下去她會感冒的。」
「我是個男人,怎麼幫她換?」
「你少來!又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身體,還裝純潔。」
「問題是她不是普通的女人。」韓秋旭已見識夠杜明明張牙舞爪的模樣。「這母夜叉和我誓不兩立,要是我替她換衣服,保證她清醒後我會身首異處。」
陸浩磊在「心疼」之後,仰首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處置她?」
「我也不知道。」韓秋旭煩躁的燃起一根煙,「我不曉得她的住處,只好找你們來。」陸浩磊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不如讓我帶回家好好照顧她。」
「不行!」康樵難得正經的說。「這樣她的處境就太危險了。」
韓秋旭頗有同感的點點頭。「沒錯。」陸浩磊是出了名的情場浪子,把杜明明交給他,令人不放心。
「康樵,你言下之意是想把她帶回家羅!」陸浩磊的眼神逼人。
「這也不行。」康樵雙手交抱,嚴肅的說。「這樣我的處境就太危險了。」詩磊不宰了他才怪!
「你不行,我不行,阿旭就行嗎?」陸浩磊用眼角餘光掃了他一下。
「我也不行。」韓秋旭捻熄香煙,急急的說。「我是一名單身男子,更何況這女人視我為死對頭——」
「拜託!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扨扭捏捏?」康樵硬是打斷他的話。「她要是唐夢茵,你們早在床上火熱纏綿、難分難捨了!而且這禍是你自己闖出來的,我們何必趟這淌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