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靜靜地駛在傍晚七點多的車潮中,車裡完全被沉默所籠罩,只除了她報家裡的地址給他,兩人沒再說過—句話。
其實,他生氣根本不關她的事的。
雖然說他今天是因為對她生氣而被人嘲笑,可她知道,他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一定還有其他煩心的事情困擾著他。
今天在片場聽了一整天有關他的八卦,她大概猜得出,單御沒有真正要好到想娶的女人,而他母親似乎又很急著想要他娶妻。
眼看車子就快要開到家門口了。她不該問他,不該問他,不該問……
「你是在煩惱找老婆的事情嗎?」
那線條性格的側容愣了下,隨即把車停靠在離她家大門不遠處的路邊。
「你說什麼?」單御轉頭看她,就看到她懊惱地咬著自己的小紅唇,那教人想一親芳澤的……他又愣了下,這次,是被他自己嚇到。
該死的!他今天是怎麼了?整天都像個色情狂一樣。
霍麗兒深呼吸了一口氣。唉!反正問都問出來了,就繼續問下去吧!
「我是說,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是不是因為……」
「不是!」
單御的臉色更陰沉了,瞪著她那低垂看著前方置物箱的美麗側顏。
那置物箱比他更帥嗎?
喔!老天!又來了……
他今天除了跟片場的攝影師、導演、化妝師、髮型師,還有那些會看到她美麗小腿的觀眾吃醋外,現在竟然跟一個置物箱吃醋!
「你……」他聲音低啞,發聲有點困難地道:「到你家了。」
聞言,霍麗兒那直挺秀麗的鼻子皺了下,斜抬起臉看著他,有點不敢相信地說:「你在趕我下車?」
「不,我不是……我是……」在保護你的安全,以防你被我這隻大色狼給吃了。他痛苦地吞嚥下後面的話,「我是想起突然還有事……」
「喔!」她不高興了!柳眉一挑,清麗的黑眸一瞠地間:「所以你才爽約,沒帶我去兜風是嗎?」
心臟猛然一陣緊縮,單御忍不住期盼地看著她,「你想要我帶你去兜風』!」
「我沒有。」霍麗兒立刻反駁,速度快得有點欲蓋彌彰,「只是……只是說話要算話,如果你有事那就算了。」
「是嗎?嗯……」深黑的眸底閃過絲落寞。原來,她只是計較他有沒有說話算話啊?
「對!那、那……我下車了。」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理由可以繼續待在這舒服的車上,她只好伸手打開車門。只是她才跨出一隻腿——
「對了!」
兩個人突然同時發聲,她一腳踏在車外地轉頭看著他,「你先說!」
「女士優先!」他道。整晚陰沉不已的表情,看似放鬆了不少。
霍麗兒皺皺眉頭。她實在不懂男人的想法。
「我是說……既然我還欠你一件事……」
「嗯?」單御挑眉,等著她的下文。
「那……你如果在煩惱找老婆的事情的話……」
「怎麼?」喜悅的光芒不自覺地從那雙黝黑的眸子散發出來,「你自願報名嗎?」
「才不是。」
她臉一紅,迅速地下了車,像是在逃離什麼洪水猛獸般的快迅。
過了一會。她才又彎下身來,看著車裡的他道:「因為我還欠你一件事啊!我想我的學生有滿多都不錯的,都是氣質美人,不是那種沒大腦的狐狸……我是說女人,所以有機會我幫你介紹一下好了。」
「咦?」
單御沒想到她竟然會有這樣的提議,一時間,他神情呆滯地看著她。
「我是認真的。」她一臉嚴肅地說,「好!就這樣,我先回家了。拜拜!」
對他擺擺手,霍麗兒挺直腰桿,婀娜多姿地走在人行道上,走向自己的家。
看著她的背影,單御頹然地頭一垂。
天啊!都這麼多年了,她這樣做會不會太善良了一點?雖說他就是喜歡她的善良,可他從來沒想過要她報答或怎樣的。更何況是這種事情。
唉!
單御看見已經走到她家門前的霍麗兒,回過頭跟他揮了揮手,才走進家門。
突然間,好像所有的調味料都打翻了,一古腦湧進他的心裡似的,那感覺真是五味雜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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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晚的陽明山上遙望,台北市的燈火閃爍得有如海盜的寶藏般璀璨光明,天上的橘光暗影,也有如海盜們刻意鋪了一層曖絨在上方,這一切是那麼的詩情畫意,可卻硬生生地被那喝酒划拳的聲音,給打碎了浪漫。
一個人一直自導自演、自劃酒拳的陳見達,真的是有點無力了。
這兩個老友是怎麼了?怎麼今天都這麼不來勁?一點都不像分隔了多年的好友,相見重逢的場景啊!
「你們兩個是怎麼了?」
「沒事!」
單御跟饒晨豫異口同聲的回答,表情也都有點詭異。
「沒事就喝一杯啊!」
陳見達把兩大杯一千西西的金黃啤酒推到兩人面前,「欽!我現在可是個大忙人耶!難得抽出時間跟你們兩個老朋友眾聚,還在那裡給我東想西想、心不在焉,真是的!來,喝乾它,一人一杯,先干為爽啊!」
一仰頭,陳見達先幹了他那一杯。
單御跟饒晨豫對望了一眼,一句話都沒說,也跟著拿起杯子一仰而盡。
「對嘛!這樣才是我的好兄弟,拜把的啊!」陳見達可樂了,他笑嘻嘻地搭著兩人的肩頭,「來來!今天我請客,再送個三杯過來。」
「唉!」看著陳見達那比過往更肥碩的身軀,及他一臉笑嘻嘻的開心模樣,單御想到自己這一天來的莫名其妙,就忍不住歎口氣。
自己是怎麼了?碰過、看過、交往過的女人,條件身材比霍麗兒好的,比比皆是,他怎麼會因為這樣一天的接觸後,就如此心神不寧呢?
「幹麼歎氣啊?老友!」陳見達鼻子一皺,不以為然地道:「我現在肥成這樣都沒歎氣啦!你這個女人從不缺的黃金單身漢,在那裡哭什麼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