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樣就賺到三百塊禮券的紅包。
「恭賀新禧!」路人乙更是獻媚地道。
「新禧!新禧!」快要新禧得受不了啦!李艷萍笑得都合不攏嘴了。
「萬事如意!」路人丙也不落人後。
「如意!如意!」如願以償地出清存……不,女兒啦!怎不如意呢?
「年年有餘……」路人丁更是拱手抱用,一副搖尾討好的模樣。
「有餘……不不不!」笑得快要翻過去的霍家夫妻倆,還保持著一線清醒,就見他們兩人猛搖手,「別余,別余,存貨出清……不不,女兒都嫁掉了就好啦!」
而這廂快樂得不得了,那廂也是感動得不得了。
在婚宴前,不用說,單御的二媽當然是千里迢迢地趕回台灣,認識了她二媽,也見到了曾有一面之緣的單揚,當然,關於單御的過去種種,單揚也偷偷地告訴了霍麗兒。
她聽了好心痛,沒想到單御竟這麼可憐!
雖然有兩個母親,可一個生他,卻對他不理不睬,只知道利用他,另一個對他則是永遠地心懷內疚,再怎麼地疼他,卻也讓他感受不到真正母親會有的責罵或教訓,換句話來說,從小被夾在兩個母親間的單御,根本沒有真正地感受過母親的愛。
在婚宴好不容易結束,新娘新郎總算能在飯店的總統套房裡享受新婚之夜,章芸這覺得深受污辱的母親,又打了這天的不知道是第幾通電話來罵人,要罵單御給她亂娶媳婦,而霍麗兒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搶過老公大手中的電話,劈頭就道:「我警告你喔!不要再罵我……我的老公了!」
「什麼?你……你這來路不明的女人,我是他媽耶!」
「我管你他XX的是誰的媽,罵我老公就是不對。」
單御錯愕地看著她,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但錯愕過後,卻神情沉靜地在一旁聽著她跟他母親的對話。」
「再說他也沒做錯事情,誰來路不明啊?你才來路不明吧?我拜的高堂又不是你,你照顧過他什麼了?憑什麼自以為可以控管我老公的一切?」
「你……」章芸在電話那頭氣得直發抖。
「我怎麼樣?我愛你兒子,告訴你,我比誰都更珍惜他、疼惜他、相信他、保護他,你既然是生他的人,我會感激你花了那十個月的時間,可現在,你別想再利用他來滿足你那無聊的自尊心,不管你們上一代有什麼恩怨,都跟我老公無關,不要叫他去替他爸爸來安撫你這可憐的女人。」
「你……信不信……信不信我會去死?到時候……到時候你要來上香拜我。」
說不過她,章芸又搬出以死威脅的那一套。
隱約聽到話筒傳出的聲音,單御皺起眉頭。
「好啊!去啊!我會立刻報警,請人送你進精神病院,看你是要現在就死,還是晚一點死,反正我會叫警察注意你的自殺傾向,要是自殺沒死成,也沒變成神經病,反而成了個植物人,那更好,這樣我們就能盡孝道了,在病床邊好好地伺候你。」
單御訝然地看著霍麗兒,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霍麗兒只是調皮地對他一笑,然後吻上他蹙起的眉心,再輕輕地用手撫過,她不要他這麼憂愁。
「你這女人……」
「我是你兒子的妻子,所以看在這份上,我不跟你計較過去你帶給他的痛苦,更甚者,我現在還要給你個機會,你可以不用變成神經病,也不用躺在床上讓我伺候。」
「什麼?」
「就是我跟單御每年都會過去探望你,只要你不要有事沒事,不分晝夜打電話來罵人,真想兒子,你可以撥打這支專線電話,只要是在美國時間的下午四點到晚上八點,我保證你都能找得到人,除非真的出事,否則其他時間都不會有人聽。」
「有要補充的嗎?」霍麗兒溫柔地問。
「沒……沒有!」章芸顯然被媳婦的氣勢嚇到無言以對。
「那好,晚安了!媽。來!一起說,老公。」她笑了笑,他也十分配合地湊近……頭,對著話筒說:「晚安!媽……」
遠在日本的章芸,拿著電話筒久久不能自己。
他叫她媽,二十幾年來,他從沒用過母親以外的稱謂呼叫她,且那感覺是那麼的開心,而不像平時疲憊或沉重的語氣。
她忍不住泛出了淚光,他真的……真的叫她媽了!
也許,也許就像媳婦所說的那樣,她過去的做法並不對,她是該放手,用另外一種方式去愛著她的兒子了!
尾聲
半年後
澳州時間晚上七點半。
「老伴,好無聊喔!女兒們怎麼都不來看我們啊?」
口裡喃喃抱怨著的李艷萍,此刻正瞇著眼,在一雙跨在椅背上的粗糙腳丫子上,仔細地用昂貴的水晶指甲粉,做著漂亮的水晶腳指甲。
沒辦法,澳洲的生活實在太無聊了,一過下午五點,幾乎就沒什麼人出現在街上,電視又儘是一些無聊的節目。
所以,她只好每知道一樣新奇的玩意兒,就叫人買下寄到澳洲來,然後再自己動手做做看。
而此時,能回應她的只有……
「是啊……」
霍福生苦著一張臉,看著自己那粗短的腳指甲,正慘遭蹂躪,變成怪裡怪氣,亮晶晶的粉彩樣,當初決定來澳洲享清福錯了嗎?
還是說,娶了個太能幹,什麼都會的老婆,才是這輩子最大的錯啊?
嗚……頂著這兩隻亮晶晶的腳指甲,他明天還要不要出去見人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