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漁色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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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在榻上睡著的文字征微睜勾魂的桃花眼,啞聲道:「錦兒,進來吧。」

  聞言,許錦隨即推開門進屋,她先將木盤擱在桌上,接著走到床榻邊,將乾淨的手巾丟進擱在花几上的洗臉盆,擰乾了毛巾再定到床楊邊,掀開床帳,睇著赤裸著上半身的文字征,輕輕地替他抹臉。

  文字征舒服地讓她伺候著,直到她替自己抹好臉,他才睜眼睇著她。

  「都說了,府裡的丫鬟多得嚇人,這些事不必由你動手。」他輕聲道,隨即坐起身子,睇著她動作利落地幫他取出衣衫,他不禁搖頭輕笑。

  啐……這丫頭的脾氣真是倔。

  七年前買回她,是一時心軟,不忍瞧見女孩子受苦,買下她是想讓她往後好好過活,可七年前的她不過是個十歲大的娃兒,要如何獨自過活?於是他便將她留了下來,誰知一留便是七年。

  這七年來,她幾乎把自個兒當成了他的貼身丫鬟,壓根兒不敢喻炬,更是盡忠職守,簡直教他啼笑皆非:除了偶爾撿些貓、狗、人,再無其它惡習。

  身為他的貼身丫鬟,她相當稱職,然而……好歹有七年的感情,他豈止是拿她當貼身丫鬟看待?

  同她說過幾回,她卻執拗得很;於是……由她吧!她開心便成。

  「那我能做什麼呢?」許錦輕聲問,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卻依舊利落地替他套上長衫,扣著環扣。

  文字征挑起眉睇著她,唇一勾,笑痕立現,顯示他是個愛笑之人。

  「就在水榭裡乖乖地待下,不就得了?」

  想要踏進這兒的女子多如過江之鯽,想在這兒住一宿的女子更是多不勝數,然而她享有這項特權,卻壓根兒不珍惜……

  「我不愛當個廢人。」見他走向桌邊,她立即跟上,帶著笑意的嗓音有點埋怨的意味。

  「我也不愛養個廢人。」他拿起銀匙嘗著她親自下廚、為他烹煮的勾芽粥。

  倘若不是她老撿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他這個敗家子豈會被外頭的人戲稱為轉性的善心大老爺?

  就連他都快要以為摘月樓是救濟院了呢!

  「所以我自然得找點事來做,是不?」她睇著他,見他嘗了一口,隨即又舀了一門,總算鬆了一口氣。

  二爺的嘴極刁,若是不合胃口,絕對不會再動第二口。

  文字征瞧了她一眼,唇角扯著一貫的笑,突地道:「你昨兒個上哪兒去了?」

  「我?」她的心驀地漏跳兩拍。

  「是見著字凜來了,所以你便逃了?」他猜著,笑聲逸出了口。

  「思……」她乾笑兩聲。

  「不是同你說過了,字凜只是一張臉長得比較嚇人罷了,他不會咬人的。」唉!若是讓三弟知曉,他老是碰不著錦兒的主因乃是她怕他,不知道他會做何感相?

  「我知道。」實際上,她確實比較不怕三爺,昨兒個沒守在二爺身邊,是因為有要事在身。

  「不打緊,橫豎他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他喝著粥,喝得津津有味,一會兒碗已見底。

  「二爺,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用了,我待會兒同人有事要談,出去還得再吃點。」他揚著笑,探手要掐她粉嫩的頰,卻見她微縮身子,懸在空中的手隨即放下。「這碗粥真是合我的胃口,明兒個再弄點來吧。」

  看來,她這習慣還得費上幾年才改得掉……

  唉!如此害怕男人,就連他的碰觸都習慣不了,日後該怎麼嫁人?

  「好。」她點了點頭,笑得眉眼微彎:突地,好似想到什麼。「二爺,聽說花滿閣來了個新花魁呢!」

  他不禁微挑起眉。「你怎麼知道?」

  「昨兒個聽客人說的。」她有些心虛地別開眼。

  聞言,他不禁微蹙起眉。「不是同你說了,乖乖在水榭待著,你怎麼又跑到前頭去了?」她明明伯男人怕得緊,何苦跑到前頭去?倘若有個醉酒的客人對她伸出魔掌,豈不足要他內疚至死?

  買回她,可不是要她受苦的。

  「我……」

  瞪著她垂下的螓首,一頭長髮束起,清秀的臉上不著半點困脂,雖不美艷,卻相當賞心悅目:可正值花樣年華的她,身上卻只著了件湖水藍長衫,腰問束了條革帶,不仔細瞧,會以為她是個少年郎……唉!打她及笄至今,她一直都著男裝,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然而她不說,他也不方便問,只希冀她能聽話些,別老往龍蛇混雜之地闖,會教他擔心受伯的。

  「往後不准去了。」

  「但……」

  「我說了算,這兒還是我當家。」文字征難得斂笑,正色地睇著她。

  「我只是想要替二爺打探一些消息罷了。」她扁了扁嘴。

  「我會不知道你的心思?」就是知道才覺得好笑。

  就算是他的貼身丫鬟,也不需要算計到這種地步,就連哪兒有新鮮的花娘都要替他打聽張羅……她是個姑娘家啊!別以為身上穿著長衫,把自個兒打扮得像個少年,她便真的成了男人。

  以為他不知道,她時常跑到前廳充當跑堂?

  「往後我的事,我自個兒打理,你就甭插手了,知曉嗎?」吾家有女初長成,他總是害怕她會受傷。

  她像一朵正在綻放的花兒,明眼人一瞧,定會發覺她是個姑娘,若是細心些,定可嗅著她身上的香氣;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個兒足個女人?會到摘月樓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一個不小心便會把她吞了的!

  他最好此道,一般男人在想些什麼,他豈會猜不到?

  啐!他若是猜不到,等於是白活了。

  「是.」

  她點了點頭,濃密如扇的長睫眨啊眨的,好似要把淚水給眨出來。

  瞧她這神態,他不禁搖頭歎氣。「我不是在罵你。」誰都知道他對女人簡直是寵溺到無法無天的地步,而她是其中之最。

  誰教他家裡全是男子,所以他一見著她,便忍不住地把她當成妹子疼。

  「我知道。」

  「我只是不希望旁人有機會欺負你。」倘若她有了危險,可他不在身旁,其它人又沒注意到,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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