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在你們這裡工作超過七天。」
「七天一樣沒錢領。走走走。」老闆把她掃地出門,不管她好說歹說,總之就是不願把這幾天的工資算給她。
怎麼辦?沒有錢,她怎麼買機票回台灣?毛芙苓像遊魂似的在街頭遊蕩。
「小姐,下雨了……」有人這麼說,但她卻書若罔聞。
她全部的心神都抽離了,根本不知道自己活在這世上有什麼用?
「小姐,進去長廊上避一避雨吧……」
「這雨下得很大耶……」
「你這樣會淋濕的。」
淋濕就淋濕吧!反正也沒人會管她,沒人會愛她。這天下之大,竟沒有她容身之處。她感到萬念俱灰.而且……為什麼天在搖、地在搖?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毛芙苓抬頭看了天空一眼,頓時天旋地轉的倒下。
「啊……有人暈倒了!」
「誰、誰去打九九九。」
尖叫聲此起彼落,而那是毛芙苓暈倒前最後的意識了。
第九章
「哥,那個男的是誰啊?為什麼他對二姑那麼好?」二毛不解的問。
大毛罵著弟弟,「笨,那個人就是二姑丈咩。」
「什麼,二姑丈?!」他躲在門後,偷偷的把那男的打量一遍又一遍。「可是我記得文醫生不是長那個樣子啊。」
「拜託,文醫生是過去式了啦。」
「哥,什麼是過去式?」
「就是……就是……」大毛努力的想,最後想到一個貼切的說法。「就是已經過去的事,這就叫做『過去式』,意思就是文醫生已經不是我們的二姑丈了,現在我們二姑丈換成那個人。」他手遙指客廳裡那個陌生男人。
聽說--當然是大人在說的時候,他躲在角落偷偷聽來的。聽說這個陌生男人在美國……咦,還是在英國啊?
哎呀,管他的,總之就是在別的地方撿到二姑。那時候二姑又病又沒錢,可憐得要死,就是這個男的救她一命,而且他在二姑最需要的時候拉了她一把,最後還幫二姑出機票錢,還親自送她回台灣。
「阿嬤說這男人有情有義,比二姑丈還好,所以要二姑移情別戀。」
「哥,什麼叫移情別戀?」
「就是愛那個男人,不要二姑丈。」
「那我們原先那個二姑丈怎麼辦?」
「阿嬤說,管他去死。」
「那二姑呢?」
「二姑啊--」說到他們二姑,大毛就歎氣,因為……「二始一提起二姑文就哭泣。」他從來沒看過二姑那個樣子。
在他印象中,二姑總是凶巴巴的又很有活力。如果他早知道二站丈是壞人,當初他就不把二姑介紹給他了。
「那二姑不是很可憐嗎?」
「是很可憐呀。但是,媽咪說,沒關係,二姑就要跟二姑丈離婚了。」
「哥,離婚是什麼?」
「離婚就是兩個人不要在一起了。」
「哦。」二毛對他投以無限崇拜的目光,「哥,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那還不是我聰明伶俐,又懂得舉一反三。」大毛不知不覺的驕傲了起來。他才不像這個笨弟弟,一間三不知。
「你們兄弟倆在這幹嗎?」大毛、二毛的媽進廚房裡來,就看到他們像兩隻小老鼠似的躲在壁角憲寨奉率、憲憲窄窄的。
「媽咪,那個人是我們以後的二姑丈嗎?」二毛見到母親進來,趕緊抓著她問不停。
「那快過年了,他會包紅包給我們嗎?」大毛比較關心的是他的壓歲錢。他好不容易才盼到一個二姑丈,沒想到不到半年,就已經人事全非。害他本來還好期待二姑回娘家的說。
他們的媽都快被這兩個兒子給氣死了。「不要亂講話,小心二姑聽到,按你們哦。」
其實毛芙苓的婚事,家裡面的人都不敢再隨便發表意見,怕一不小心就觸及她的傷心處,更何況失婚的陰影不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唉,可憐的芙苓!本來還一直很期待她的婚姻美滿說,沒想到最後竟然是以這種結局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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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意思?」
當文仲奇從母親手中拿到毛芙苓寄給他的離婚證書時,他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他去日本不過是短短一個半月的時間,回來後,他恩愛的妻子便已經遠去。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她本來是說要出國散心,所以我找了旅行社幫她安排十二天的歐洲之旅,沒想到她回國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我告訴她,你在找她,她也不回應我,幾天後就不見人影。我心急她出意外,還派人四處去找。最後在一家小酒館找到她,我要帶她回來,她還拿掃把轟我;你如果不信,可以去問小酒館的老闆。」
文仲奇的母親移花接木,把白的說成黑的。
「過沒幾天,我就收到她從台灣寄來的離婚證書了。」
他拿著離婚證書反覆的看。在信裡除了一張離婚證書之外,竟沒有別的隻字片語。
如果要說這離婚證書是做假的,也不像,因為上頭的字跡是芙苓的沒錯,上頭的地址也是她台灣家裡的,因為他家沒人記得芙苓娘家的住址,所以不可能偽造。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為什麼她突然間想要離婚?
文仲奇像是全身沒了力氣一樣,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他覺得面對女人,尤其是芙苓這樣的女人,比面對竟爭激烈的商場還累人,因為他永遠不清楚她在想什麼?
「怎麼樣,你要不要去台灣把她追回來?」他母親旁敲側擊的問兒子。
文仲奇搖搖頭。「不了。」他累了!
他從來沒想過談場戀愛會這麼傷神、傷精力。她悶不吭聲的走,一個理由也沒給他,就說要離婚……
離就離吧,隨便她!
「哦。」聽到兒子的答案,他母親臉上的表情雖極力表現出可惜的模樣,但心裡卻在竊笑,因為她早就知道兒子會有這種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