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退下,然而他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憂色。
佑奇並沒有注意到那麼多,他愉悅地輕哼著歌走向主臥房,邊快樂地喊著:「芷容,我回來了。」
他打開了門,滿心歡喜地走向溫婉動人的小妻子--他最愛的女人。
「我回來了。」
坐在床沿發呆的柔美女子倏然驚醒,她眼底有著一層驚愕和慌亂。
「你……你怎麼沒有……先打個電話回來?」她結結巴巴地開口。
「我等不及打電話,就搭飛機趕回來了。」他在她的身畔坐下,親暱地吻了吻她的臉蛋,「我好想念妳和寶寶,這些天來我每天都在想你們。」
「噢。」她垂下目光。
佑奇甜蜜地攬著她的細腰,無限愛意地輕喃:「妳最近好不好?寶寶乖不乖?他現在睡了嗎?」
「睡了。」她遲疑地點頭,身子慢慢挪開了些,「佑奇,我……」
意識到她的閃躲,他有些驚愣,「什麼事?」
芷容晶瑩動人的眸子怯怯地望向他,吞了口口水艱澀地說:「我有件事情想……想要拜託你答應。」
「什麼事?」他奇怪地蹙起眉頭。
芷容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而且臉上有著罪惡感和心虛。
發生什麼事了?
不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替她扛下來的。
「你要原諒我。」她突然摀住雙眸哭泣道。
纖細柔美的肩一顫一顫地抽動著,看在佑奇眼裡好不心疼。
他輕輕地把她攬進懷中,憐惜地撫慰道:「別哭呵!」
她的哭泣把他的心都揉疼了。
芷容本能地推開他的懷抱,嗚咽著央求道:「你……你要先答應我。」
「答應妳什麼?」佑奇一頭霧水。
「別恨我,也請你一定要原諒我,」她攝人心魂的美麗大眼睛漾著盈盈淚水,「佑奇,請你答應我。」
「妳知道我愛妳,我絕對不會恨妳,更捨不得恨妳呀!」他保證著,心卻慌慌的。
她抽著鼻子,咬著唇,「我……我……」
「妳什麼,慢慢說。」他深情又體貼地凝視著她。
猶豫遲疑了好半天,她才像下定了決心一般,用壯士斷腕的神態抬頭迎視著他,「我要離婚。」
一時之間,佑奇沒辦法消化這兩個字,他只能呆愣地瞪著她。
「啥?」他一定是聽錯了。
然而芷容的甜美聲音再度殘忍地戮破他的耳膜,「我要離婚。」
震驚過度的佑奇只能張大嘴看著她,傻氣地問:「為……為什麼?」
「我愛上別人了。」她別開目光,堅決地說。
突然轟地一聲,佑奇只覺得青天霹靂打得他心神俱碎……
「不,不可能,怎麼可能?」他失聲喊著,不可思議地瞪麼她。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佑奇拒絕相信。
芷容復又掉下淚來,她滿面怨意地反問:「為什麼不可能?你知道我們多久沒有好好地在一起了嗎?你知道你放在事業上的心思永遠比投注在我身上的多嗎?」
「那是因為我希望給妳和寶寶最好的生活啊!」他傷心地喊道,「妳不能為了這個理由而……」
他的聲音已經瘖啞哽咽了起來。
「我知道,但是我要的不止這些,我需要的是每天的陪伴和憐愛,我沒有辦法忍受這樣的日子,」她哀憐地搖頭,「獨守空閨的日子我過夠了,而且他能夠給我你所不能給的--那就是天天呵護關懷!」
「他是誰?他有比我愛妳嗎?」他恨聲吼道。
「他是一個藝術家,他非常非常的愛我。」
芷容夢囈般地說著,整個人都陶醉在戀愛的甜蜜中。
「藝術家?」佑奇叫了起來。
她充滿敵意地瞪著他,「你不要嘲諷他,他雖然還是個默默無名的藝術家,但是他的夢想無限遠大,有一天他一定會成功的。」
被嫉妒和憤怒淹沒的佑奇簡直是氣紅了眼,他嘶聲叫道:「妳會被騙的,妳難道不知道在倫敦有許多自命為藝術家的人,其實就只是逃避現實的空想者嗎?」
芷容瞬間被激怒,她氣憤地吼了回去,「我不准你這樣侮辱他!」
「妳--」面對自己這一生當中最愛的女人,他突然啞口無言了。
心碎的感覺佈滿了他的每根神經,他只覺得打從心底涼了起來。
他用生命去愛的女子居然為了別的男人而對他怒目相向,甚至要求離婚……
佑奇剎那間覺得整個世界在他面前崩潰了。
眼見他臉色慘白如紙,芷容頓時住了嘴,她懊悔又自慚地看著他,眼中有著乞求和不知失措。
「佑奇,我不是故意這樣傷害你的。」她低聲道歉。
他緊閉了閉眼瞼,痛苦地出聲:「芷容……好,是我自己的不對,我太疏忽妳了……妳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一定會改,一定會全心全意地陪著妳--」
「太慢了。」她哀傷地歎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和你在一起了。」
「難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嗎?」他慌亂地叫道,緊緊抓住她的小手哀求,「芷容,妳就看在我們過去的情份上,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一定--」
「佑奇,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她搖搖頭,深吸了口氣後又說:「愛情消失了就是消失了,我不可能再勉強自己去愛你,這只會增加我們兩個人的痛苦而已。」
他的手鬆開,但隨即又攫住她的,「我們可以試試,我們那麼多年的感情了,只要我多多的用心--」
「佑奇,你真的忍心看到我這麼痛苦?」她打斷他的話,無助地懇求。
佑奇倏地住了嘴,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
「你不是說你愛我?你不是說你要給我最好的、要給我絕對的自由?」她叫道,
「你曾說過,只要我喜歡、我愛,你都沒問題?」
「那不一樣啊!」他痛苦地低吟。
「你說過你不讓我難過的,」她目光炯炯地凝視著他,教佑奇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使人心碎的情景,「愛我就是成全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