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你尖叫。」她叫得那麼大聲,害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嚴致中的眉頭皺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還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永熙仔細咀嚼他的話,尖叫——
哎呀!∼尖叫!哦∼∼她想到了!「我是在看恐怖片,看到精采刺激處,忍不住替劇中人小小的緊張一下。」她一緊張,就尖叫了,而她看他這模樣,他該不會是以為她怎麼了吧!
永熙看著嚴致中,只見他聽到她的答案,額頭青筋暴露,一副隱忍著怒氣,極力不想發作的模樣。
那、那……剛才的電話、門鈴的噪音該不會都是他造成的吧!
「你該不會以為我家遭壞人闖入,而我被壞人挾持,所以才破窗而入吧?!」永熙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覺得嚴致中應該不是那麼蠢的人才對。
因為,如果她家真遭壞人闖入,他就該去報警,而不是赤手空拳地闖進來,他一個人進來能幹什麼?他想到沒有。
他做事真是太魯莽了,「你為什麼會聽到我的尖叫聲?」
嚴致中瞪她一眼,沒告訴她,他人就在外面。
他本來是有事通知她的,但打電話到她家,一直都是陸永澄接的電話;他不想讓陸永澄知道他跟永熙的事,所以一直悶不吭聲;最後他就親自走一趟,等到陸永澄出門了,他才又打電話。
沒想到連著幾通電話都沒人接,他走近想一探究竟,隨即又傳出她的尖叫聲。他聽得膽戰心驚,以為她出事了。
但陸永澄才出門,之後他也沒見到有人進來,永熙怎麼會出事?
他曾這麼想過,但隨即他又想到永熙,永澄兩姊妹不合的事。陸永澄都能找人欺騙永熙的感情了,她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的?
而一想到永熙可能被人輕薄、被欺負,他就什麼顧慮全忘了,赤手空拳打破玻璃,他也很痛耶!她以為他很想逞這種勇嗎?
嚴致中瞪著她,彷彿想看穿永熙到底有多沒良心一樣。
永熙被他瞪得心驚,低下頭來不敢再用眼神罵他沒腦筋,然而她頭一低,恰好看到他的手。
她又尖叫。
他又瞪她。
永熙連忙捧起他的大手給他看。「你流血了!」
他知道他流血了,因為——那很痛好不好,他又不是沒知覺,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受傷的事。但他沒吼她,因為永熙很忙。
她忙著哭、忙著掉眼淚,還叫他一定要去醫院縫幾針。
嚴致中真想叫她一聲瘋子,就手裂開一點點傷痕,他就得上醫院讓醫生縫個幾針!「我沒那麼嬌貴。」
「可是你流血了。」
「流血擦一擦不就沒事了。」他豪邁的抽了幾張面紙就往自己的傷處按,以為這樣就能止血了。
永熙看了差點暈倒。「你怎麼這個樣子!」拍掉他的大手,要他走開。
喝!她這會兒倒是不怕他了!
嚴致中有趣的看著那個為他手上一點點的小傷,就急得忘了自己是誰的女孩,看著她焦急的臉蛋,嚴致中心底陡升起一股暖意。
永熙沒見到他的異樣,倒是急著拉他到一旁的沙發椅上坐,又忙著找出救護箱。她罵他,「你這樣,要是有玻璃碎片在裡頭怎麼辦?」
她取出夾子,把玻璃碎片一片片的夾出來,簡單的做了救護工作。如果他執意不去醫院,至少、至少也得這樣才行。
「但破傷風針一定要打的,」她殷殷叮嚀著,吵得嚴致中頭都痛了。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是個這麼多話的女孩子,原來,她還有這麼多有趣的小習慣是他不知道的。
有趣!
嚴致中突然被腦中一閃而過的字眼給嚇傻了。他怎麼會認為她的多話、囉唆是有趣的小習慣?他真是見鬼了!
嚴致中氣憤地將自己的手給抽回來,像個老爺似的,瞪著她。
「干、幹嘛呀?」他幹嘛這麼看著她?
「你剛剛在做什麼?」
「吃消夜,看電影呀!」
「看什麼片子?」
「驚聲尖叫。」
「好看嗎?」
「嗯!還不錯。」他幹嘛問這個呀?永熙狐疑著。
而嚴致中一屁股坐在電視機前面,兩個眼睛直盯著電視看。
他想在她家看電視嗎?他——不回家了嗎?永熙的心撲通撲通的跳著,手心莫名的出汗,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陸永熙。」
「嗯?」
「你不是說這部片子很好看嗎?」
「嗯!」
「那你還不過來看,你淨杵在那做什麼?」嚴致中罵她。
永熙應了一聲「哦」,便乖乖的走過來,她還刻意挑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這叫「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但她的炒飯還在他選的位置那邊,而飯冷了就不好吃了。「呃——你要吃炒飯嗎?」
她客氣地問,以為他會說不要,沒想到嚴致中不懂得客氣兩字怎麼寫,想都沒想的就點頭說:「好,反正我也餓了。」
什麼?好!
永熙面有難色。
「你那是什麼臉?不高興我說好啊!那麼沒誠意。」他不悅,還用鼻子噴氣。
永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怕他生氣,總之他一誤會她,她便急著跟他解釋,「不是沒誠意,而是炒飯只有一盤。」她全盛在她的盤子裡了。
「你一個人吃得了這麼多?」他看她,不相信她長得這麼瘦,卻能吃得下這一大盤炒飯。
永熙沒敢告訴他,她中午的便當分給他一半,晚餐又簡單地只吃了一碗湯麵,現在她肚子正餓。
她只說:「我今天會晚一點睡。」
「晚一點睡也不見得要吃這麼多,總之,你飯一半給我。」說完,也不等永熙說好,嚴致中便自作主張的拿了湯匙往盤子裡挖了一口飯吃。
這下好了,別說一半了,這盤炒飯根本等於全是他的。
永熙非常認命地接受嚴致中非常愛跟她搶食物吃的這個事實。她看著他吃飯的時間遠比看電視的時候多,她還發現嚴致中的睫毛很長,還有他吃飯像個小孩子一樣,飯粒掉了一地——
哎呀!他不是手痛?